办公间内一瞬间静得出奇。
“你就是新来的栀子花苞56号是吧?”
突然冲过来了一个穿着西装挂着工牌的男人,吓了苏谣一跳。
男人头上的花苞颜色也是白色,但是花苞要大很多,苏谣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花。
花瓣跃跃欲试的样子,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男人就能成功
开花。
它拍了拍苏谣的肩,一副委以重任的口吻:“来到这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以后要相亲相爱哦。”
原来是这里的领导。
在说完这句话后,苏谣惊异的发现那些花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小学作文里总喜欢用[笑得像朵花一样]比喻开心,但是此刻在苏谣眼中,几百只不同品种的花人在同时朝你笑的时候,你根本都体会不到一点开心。
这种感觉很怪异,颠覆了苏谣对花的认知。
看来恐怖谷效应说的没错,任何一样物品只要无限趋近于人类,就会从心底产生深深的恐惧。
试想一下,如果你买回家的花正呲着一口牙冲着你笑,你还能从这些五官中明确分出来男女,会是什么感觉?
苏谣打了个抖,硬着头皮回正身体,打开电脑。
刚才她从前面走到了最后一排,因为她是从后门进入的,来到这个位置相当于在第一排,承受着后面所有花人的目光。
这一刻,她发现眼神是能让人窒息的。
光是坐在这里就感觉透不过气。
“你应该要慢慢适应这种感觉。”坐在她旁边的是个鲜红色花苞的男人,可能是玫瑰月季之类的,讲话时身上还带有这种香气。
大抵是见苏谣脸色不对,它安抚道:“我们本来就是要给人看的,你应该感到光荣。”
请恕苏谣不能理解这种光荣,社恐的她恨不得永远当个小透明,难以承受这么多
的关注。
苏谣看着电脑亮起,屏幕出现了和其他电脑一样的黑褐色物体。
一旁的玫瑰男人说这就是土壤,会给他们提供养分的,让苏谣尽快将根扎进去,然后开始工作。
根?
苏谣下意识低头,发现自己露出裤子的那截腿变成了黄褐色,上面还长着许多长短不一的根须。
和这里的所有花人一样。
工位的下方是个一米见方的松软土地,是提供给花人扎根的区域。
植物扎根之后不会随意离开,这片区域起到的应该就是个束缚的作用,一个萝卜一个坑,将这些花人有秩序的安排在这里。
如果不扎根,那就没有养分可以汲取,苏谣这朵栀子花会慢慢枯萎。
不知道这里的运行机制是如何,但苏谣感觉如果她在这里枯萎了,身体应该也就死了。
苏谣只能忍着不适将根须抵达土壤。
刹那间,根须如一个终于见到母亲的孩子,欢快地在潮湿冰冷的土壤里延伸。
这种感觉让苏谣毛骨悚然,因为她能明确感知到两只脚像橡皮筋一样拉长,分裂出许多细细小小的分支。
这跟脚踩在土地表层不一样,根须在带着你的身体不断向着土壤的最深处进发,如同坠落进了深海,一直下沉再下沉。
好恶心,虽然是自己的根,苏谣也在浑身起鸡皮疙瘩。
苏谣感觉要被这些根须牵扯进入到土地的最深处,忙不迭抓住了工位边缘。
哐的一声响动,办公间里又暂时中
断了键盘声。
所有花人们投来好奇的眼神,不明白苏谣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
一朵花扎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苏谣只能假装掉了什么东西,低头捡起后就不动声色坐好。
自我催眠这只是一道题目的设置,她没有真的变成花人,也没有长出根来,只要完成这道题目就能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