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心疼祁徽了。
可是他没有办法改变祁徽的过去,但是也不想祁徽为了过去毁掉未来,更加不愿意祁徽为了未来,就把过去的委屈和苦难生生咽下。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叫什么罗犸的雄虫。
酆黎再转身看向罗犸的眼神就复杂了。
罗犸脸色很难看。
空气中围绕着祁徽和那只雄虫的暧昧气息是只虫就能看出来。
坏好事的麻烦精。
他要重新成为站在顶峰的虫,利用能利用的所有虫,不惜一切代价。
既然这个闯进来的雄虫是阻碍,那么罗犸当然也不会对这只虫有什么好的态度。
逐渐增长的年纪让他的皮肤早就爬上了老年斑,松弛的眼皮耷拉下来几乎要遮盖住一半的眼睛。
即使是这样,也掩盖不住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散出的贪婪和狠毒。
然而酆黎回复他的眼神里依旧没什么情绪。
罗犸看清楚了那一张无比精致的脸,出一声哼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
不过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的雄虫,根本不需要太放在心上。
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只要祁徽的雌父在他身边一天,就不怕祁徽不听他的。
也不枉他在被迫遵守新的一夫一夫制的时候,选择了那个既没有财权也没有皮囊,但是有一个出息儿子的蒙德罗。
经过他的仔细研究,他那个自己曾经完全看不上眼的雌虫儿子,现在可是值了老多钱了。
按捺下心中对酆黎的轻蔑,还有对美好未来的期盼,罗犸站起来,然后终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蒙德罗。
向下耷拉的眉间皱起来的时候牵动额头上的三道深刻的皱纹,每条缝隙里都密密麻麻写着对蒙德罗的嫌弃。
等到把祁徽嫁出去,蒙德罗也就没什么用处了,到那个时候,蒙德罗的下场就是被自|杀,或者被意外死亡。
这样想起来,现在忍下嫌恶,也值得了。
“站起来,我们该走了。”
蒙德罗听到罗犸的声音,死气沉沉的表情才有一点变动,无神的双眼看着罗犸,很久身体才做出相应的动作。
蒙德罗不仅反应迟钝,动作缓慢,就连站起来的时候腿都还在打着颤。
江陵想要搀扶一下,蒙德罗却迅躲开了江陵伸过来的双手,然后自己一步一步挪向罗犸。
罗犸对祁徽说:“三天时间处理你手上的工作,之后我带你回主星系。”
“不行。”出言阻拦的是江陵,“祁徽昏迷的时间太久了,仅是恢复正常的身体机能需要的时间都不止三天。”
“那就带上恢复的仪器和护工一起走。”罗犸转身,正对着江陵,“江医生,这些我还是负担的起的,况且,现在祁徽算是我唯一合法的孩子,为了他,做父亲的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
罗犸再一次把视线放在病床上的祁徽身上:“这就是父子亲缘,对不对,我亲爱的孩子。”
祁徽避开和罗犸对视的行为在他看起来是孩子对父亲的臣服,是他绝对权利的象征,那种距离重回巅峰越来越近的感觉,就像是即将拧开瓶盖的气泡水,按压不住的气体挣脱液体的舒服,迫不及待得想要冲出瓶盖,出那一声令人身心愉快的“呲”。
隔着那层苍老的皮,酆黎都能感受到罗犸的喜悦。
“真的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愿意做吗?”酆黎打断了罗犸的喜悦,回头在祁徽嘴角落下一个轻吻,说出的话能气死罗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