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伶舟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下毒害了淑妃?”
“陛下明鉴,今日娘娘是喝完了药就突然觉得身体不适,然而不过片刻功夫就口吐鲜血,随后晕厥,还请陛下明查!”书画又磕了一个头。
季伶舟没有马上回答,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李盛带着人进来了:“陛下,这是淑妃娘娘今日那贴药剩下的药渣。”
“去看看那药渣可有问题。”季伶舟说了一句。
李盛看向那太医,太医上前仔细地检查起来了这些药渣,不过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回禀陛下,这药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里面有两味药,是紫菱草和火莲芝。”
“这两味药一起用有温养修心之效,但是必须得严格把控其剂量,否则就会药物相克产生毒素,这毒素一次性积累量不多,但是若长久下去只怕是药石罔顾啊。”太医说道。
果然……
季伶舟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冽起来:“从开药抓药到煎药,所有的人都带上来!”
李盛早有准备,所以很快就让侍卫把这些人全部带上来了。
“陛下明鉴!微臣开药的时候绝无片刻疏忽啊,所有剂量都是严格把控好的,绝对不可能有任何问题啊!”这是太医的说辞,刚刚他们就已经知道生什么事儿了。
季伶舟从李盛手里面拿过药方单子,他瞧了一眼后就又递给了旁边的太医,也就是刚刚看出药渣有问题的太医。
“陛下,这药方上的剂量并无问题。”太医回了一句。
药方没有问题,那就是抓药的人咯?季伶舟那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射了过去:“你有何话可说?”他声音冰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陛下……陛下饶命,不是奴才,真的不是奴才做的,奴才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害淑妃娘娘啊?陛下!”那药童明显慌了,不过更多的应该是害怕的。
“煎药一直是你们两人负责?”季伶舟没有着急了刚刚的那个药童,而是看向了地上的两个小宫女,这是负责给程茗染煎药的两人。
两个小宫女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现在被这么一问,直接被吓得瑟瑟抖。
“是”两人声音都在抖。
“中途可有离开过?两人一直都在一起?”他又问了一句。
“是”两个宫女相互作证,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是……
“今日煎完药后去过哪里?”季伶舟突然为了这样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问题。
“回陛下,今日煎完药后,奴婢们就直接将药送来了涟漪宫给娘娘服用,结果娘俩才刚喝下不久就身体不适,奴婢们就一直守在这里,哪里也没有去过。”其中一个宫女说道。
季伶舟的目光落在另一个人身上:“你今日也是如此?”他问。
“奴婢……奴婢……”她说话吞吞吐吐的,看起来像是被吓得不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又或者害怕担责,所以刚刚说话的那个宫女又仔细想了想,最后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又开始抢答了:“陛下,奴婢突然想起来了。今日煎药的时候,她不小心烫伤了手。所以随奴婢一起回到涟漪宫后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说是上药。”
季伶舟听到这话就看向了那宫女的手,确实红了一大片。
“去搜。”季伶舟很干脆地下了命令,李盛赶紧吩咐人去到了那个宫女的房间。
不多时,宫人便拿着一张手帕包着的东西来了:“陛下,这是奴才们在那名宫女房间里面现的东西。”
季伶舟随意地抬了抬手,太医上前开始辨认,随后大声说道:“陛下,这正是火莲芝啊!”
话音刚落,那名宫女就一脸惊恐地使劲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所以这确实是你藏的?”季伶舟的声音越来越冷。
“是……但是陛下,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也没想到会生这样的事情。奴婢……奴婢只是知道这药材珍贵,所以才会每次从药材里面偷偷地藏一点,然后换了银钱,绝对没有要谋害淑妃娘娘的意思啊!陛下饶命!奴婢知错了!”那个宫女一口气承认了下来。
季伶舟的脸上就好像凝结了一层冰霜,随后毫不留情地就要将人处决:“偷拿东西变卖,还差点害了主子的性命,你还有脸求饶?来人!”季伶舟高喊一声。
“立刻拉出去,杖毙!”季伶舟从来不会怜惜谁,她既然已经自己承认了,那就怪不得其他人了,不管真相如何,该死便是该死!
宫女被拉了下去,外面很快就传来了惨叫声,殿内的人更是屏息凝气,不敢出一点声响,生怕下一个被拖出去的就是自己了。
“淑妃什么时候能醒?”季伶舟问太医。
“回陛下,淑妃娘娘体内的余毒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全部排出来的,所以还需先静养。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陛下恕罪,臣等也不敢确定。”话不能说太死了,他们可不敢轻下定论。
又是这种话,季伶舟有些心烦。他重新看向床上面无血色的女人,她怎么一天天得这么多灾多难?
“陛下,这里就让奴婢来伺候着吧。”书画开口。
“李盛”季伶舟没有理会书画,反倒是叫了李盛。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李盛上前。
“今天下去后让人在涟漪宫设一个小厨房,以后煎药和普通的膳食就不用专门去往御膳房和司药署了。”季伶舟开口道。
什么?那一瞬间里,李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陛下要在涟漪宫设小厨房?整个后宫,除了皇后,谁还有这样的待遇?
不仅仅是李盛,书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狠狠的震惊了一下。
“是”震惊归震惊,但主子的决定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置喙的,所以李盛只得赶紧答应下来。
就一个小厨房,工程也不会很大,很快就能安排好的。关键是陛下的态度,李盛心里冒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陛下不会是真心地顾忌着淑妃娘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