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看了一眼电脑中由组织成员提交的报销单,目光侧重多看了几眼波本和贝尔摩德等人的报销单,十分严肃地摇了摇头,随后果断拒绝,并且注明组织最近资金紧张,不予批复这等用于奢侈享受的报销单,组织的每一笔资金都应当用在尖刃上!
一般路过的老同事瞥了一眼他的回答,解气地拍了拍哈里森的肩膀:“勇气可嘉,我们老大早就想这么干了!”
琴酒在进行了一次短暂的出差之后,很快就用组织的途径回到了东京。是夜,他摒退伏特加的跟随,独自来到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居酒屋中。
只见羽生纪捏着一瓶秘制清酒的瓶颈,慵懒地依靠在软垫上,天青色的浴衣显得他无比风流写意。他的眼前戴着一副细框的平光眼镜,又多了几分随性的斯文。
琴酒取下帽子,在他的对面坐下。他抿了一口对他来说清淡得像是白水的清酒,嗓音也因为风尘仆仆而变得有些嘶哑,开口道:“听说最近桑名真的前未婚妻突然冒了出来。”
呈坐卧姿势的羽生纪泽抬起身来,将指间捏着的酒瓶放回桌上,轻笑一声:“你对我这边还挺关注,看来我在几年前做过的事情,你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他将腿放下来,身体稍稍前倾,目光中是了然的笃定:“让我猜猜,至少在东京,或者说整个日本这边,组织的势力已经是你的一言堂了吗?”
琴酒迭起双腿,唇角微微上扬,带着掌控一切的孤傲与凛然,不屑地轻嗤一声:“这需要你猜?只要劳伦斯将他所知都告诉你,你不是显而易见的能够推断出来?”
“这也包括贝尔摩德?”
“呵,我会让她按照我的要求来行动。”
琴酒的语气是理所应当的肯定,但却并没有多少傲慢存在。显然的,他认为目前他所占据的东西是他合该拥有,这样的成就也只是寻常,没有多少值得夸赞的余地。
得到确切的肯定结果之后,羽生纪泽“嘶”了一声,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因此,这的确就是当初他确信能够被伏特加发现的演戏视频仅仅只是给琴酒打了个招呼的原因。
因为组织在这个东亚地区的势力已经成为了琴酒的一言堂,那组织那些人,大概率还信誓旦旦地以为琴酒正在被他们流放。
只要琴酒不想让组织知道的东西,组织就必然不会知晓。
羽生纪泽一方面骄傲弟弟这么厉害的同时,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混得太差了,完全就比不上琴酒的成就。
但说实话,能够在两年之内、在毫无根基的情况下一无所有地混到现在这个程度,他已经算是一匹来势凶猛的黑马了,天知道除了有不少人喜欢他之外,又有多少被他抢了利益的人天天咒骂他,恨不得他原地暴毙。
这样说来,琴酒被流放往日本这个地方,或许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羽生纪泽单手撑着下颌,疑惑地看向琴酒:“所以说,当初为什么会选在这个地方?这个国家、这片土地,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吗?”
琴酒的指腹在平整的桌面上敲击了几下,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变得讽刺了起来:“那应当是命运的指引。”
他的回答突然就变得谜语人起来,但是羽生纪泽回想起来,当他自那艘幽灵船上下来,踏上这个国家的土地之后,桑名真也同样说出以一句类似的话。
“命运的指向,果然还是在这里。”
羽生纪泽的眸光微沉,有些异常放在他的心底,他没有刻意去探究,但是当某些线索已经堆积到不可能让他忽视的地步之后,有一些结论,也就呼之欲出了起来。
他瞳色复杂道:“所以,那两个人,就是你的先锋军吗?”尽管那两个人并不知晓,他们只是一个需要在适合的时候出现的棋子。
琴酒抬起墨绿色的眼睛,冷静、凛然、锋锐却光华内敛t,他平静地注视着对面的人,发出一声将他人命运直线拨弄于股掌之间的哼笑:“算不上先锋军,只是两根引火线。”
羽生纪泽也笑,他喝了一口酒,眼尾危险地扬起:“就算你两年前将我从组织里撵了出去,但是也早就有了今日的心理准备吧?否则那两个人也不可能如此巧合地出现,你早就布局好了。”
他站起身来:“而且,不只是我,就连两年前在你这里没有姓名的桑名真也一并被规划在了你的算计里。”
“嗯。你、我、他,心知肚明。”琴酒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眉头轻挑:“怎么,失望?后悔?”
但他也给过羽生纪泽选择,只不过这家伙倔强地拒绝了而已。
羽生纪泽笑了起来,虽然只泄出一两声极为短促的笑声,但他脸上夸张的弧度已经足够张狂。
“不哦——”他动作缓慢地弯下腰来,双手捧着琴酒的下颌,使自己的脸与他靠得极近,仿佛脸呼吸都交融在一起。而伴随着他张狂的笑容的,是他眼中越发振奋到极点的兴奋。
他轻柔的语调此刻被蒙上了一层浓稠的危险与亢奋,令琴酒也下意识绷紧了脊背,眸中暮霭沉沉:“相反,我很高兴。我们果真是天生的兄弟,谁也无法更改我们的本质。”
“如果是我,也会和你做出一模一样的选择。如果需要有人入局,自然应该是身边的人稳居首位。”
话音落下之后,羽生纪泽蓦地松开手,尽显斯文地理了理自己松散的衣领,嘴角浮起一抹自信的笑意:“我想,接下来你应该有想让我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