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天,卫修诚已经考虑连夜收拾东西躲到山上的时候,宿飞绿的父亲来了。
这位宿先生比卫修诚也大不了几岁,他与卫修诚面对面坐着,才喝了一口茶,张嘴就是:“贤婿啊,你跟飞绿的事,我们家是同意的。”
卫修诚:“???”
你们一家,莫不是都有些大病?!
老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宿飞绿长得好、家世好,性格虽然古灵精怪些,但在那个年代,实在是个极有个性与主见,又不受世俗教条束缚的奇女子。
热烈张扬又有鲜活气,只要她往那一站,周围人似乎都黯淡了起来,这样的女子实在让人很难移得开眼。
至少性子虽闷,但看人看事都有自己一套原则的卫修诚不能移开眼。
卫修诚连三个月都没撑到,就当了新郎。
而结了婚又是三个月没到,宿飞绿收拾行囊,践行自己从小的梦想,当兵去了。
宿飞绿是个医学生,去做了医疗兵,退伍后去军区医院做医生。
那时心理医生少见,许多战友精神状态不好,而精神层面的问题比身体上的问题难治得多,宿飞绿将这些人的困境都看在眼里。
宿飞绿永远是愿意折腾的,自费出国学习,回来后开了一家疗养院,她的家世能支撑她折腾,所以这疗养院也不图挣钱。
宿飞绿联系上当年的恩师,与他们达成合作,疗养院不对外开放,专为退役战友服务,尤其是出过特殊任务,不能公开露面的战友。
这么些年下来,疗养院规模不大,但客户确实没少过。然而就是因为疗养院的特殊性,卫铭想要往里塞人,多少有些不好张口。
而卫修诚听明白卫铭想托付的是方炎的妈妈,心里有数,这“亲家母”的事,说什么也得帮。
他避开卫铭打了电话,“飞绿,卫铭这小子追媳妇,得要你帮忙。”
那边一下子来了兴趣,“什么人能让他看在眼里?疗养院这边不好过来,你约一下,晚上到你观里,我见见。”
至于安排人进疗养院问题其实也不大。
人活着就逃不开人情世故,因此疗养院有个外院,跟核心区域隔离开来,就是专门为这种情况准备的,连卫修诚的师傅当年都去住过一段时间。
得了师傅的准话,卫铭又掏出早年师娘留在这里的疗养院资料研究半天,等天光大亮才给方炎去了电话:“方炎,你现在方便吗?”
旁边的卫修诚简直想踹他,早上蹲自己门口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方不方便。
“我师娘在伍市有一个疗养院,条件很好,今天晚上我去接你跟阿姨来五朝观,跟我师娘见见,你们也看看疗养院资料。”
“至于费用,”知道方炎最担心什么,卫铭看着资料上刚刚圈出来的重点,耐心道:“她那疗养院本身是有慈善单位补助的,需要自己付的部分不算很多,你还是个学生,符合条件的话,签个合同等你毕业工作了再付这笔钱也行。”
已经连轴转好多天,严重缺少睡眠,脑子有些懵的方炎听到卫铭的话,先是有些呆,疗养院,好陌生的词汇。。。等彻底明白卫铭的话,眼眶不由有些热。
万事自己扛,再难再累咬牙挺过去就好,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突然有人关心,有人帮忙。。。竟还委屈起来了,矫情。
“好。”方炎按捺住鼻酸,“谢谢你,卫铭。”
“那就晚上见?”卫铭声音听起来有些高兴。
“嗯,晚上见。”
今天还约好了去郁家老宅,卫铭随手拿了一个馒头,吃两口就往回赶。
到了郊区别墅,正在厨房忙活的梅修永连忙迎出来:“卫师,出什么事了吗?”
修道之人耳聪目明,凌晨的时候,梅修永跟余姜听到车动的声音都醒了过来,看到卫铭留言说“回五朝观一趟,中午前回来”的信息才又躺下。
但连夜赶回去,梅修永不免担心是不是五朝观出了什么事。
卫铭虽然熬了个大夜,但脚步轻松,“恩,观里有点事,”见余姜也抬头看过来,他摇摇头,“没关系,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