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接受的是时间上的偏差。
醒来的时间距离我昏迷的时间,明明过了三天,怎么可能只是两个小时?
时间上我不可能记错的,因为昏迷那天,是我的生日。而醒来时,是我生日后第三天。
我开始与他们争吵,可没人相信我,他们一度觉得我失去了理智,患上了臆想症。
回到学校之后的日子里,我们的争吵还在继续,我和教授也发生了多次的争吵,甚至就连跟我关系最好的陈默也不理解我。
渐渐的,我主动和他们开始疏远。
不久后,我又得了罕见的皮肤病,身上出现了大片蛇麟状白斑,甚至长到了脖子和脸上,看起来恶心异常。
两件事的共同作用下,我情绪越来越抑郁,性格越来越不合群,偶尔还会进入狂躁期,最后学校建议我休学,老爷子到学校将我接回了家。
这八年,我一边跟随老爷子做生意,一边封存着这段记忆。
八年中,我的确再没有遇到过奇怪事,我的内心渐渐平息,直到最近一年多,我甚至已经忘记了那段记忆。
可是现在,一切又回来了。
我的时间,又一次丢失。丢失在老爷子的书房里。
和上一次丢失三天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丢了五天。
太阳越过卧室屋顶,从西窗上方的屋檐处出现,一缕阳光照进屋内。
可我全身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第四章照片
“周沧,你家真漂亮,我可要好好看看。”
第二天下午,三名同学来到了我家,刚一进门,温湘玉便赞叹道。
温湘玉头戴着鸭舌帽,两个鞭子搭在胸前,肩膀上背着双肩包,打扮竟是和当时上学时没有两样,灵动的眼睛东瞧瞧西看看,时光好似并没有剥夺她的青春,浑身上下,依旧活力十足。
“都是我家老爷子设计的。”我附和说。
“这座屋子似是一个以后厅为身,两边后房为肩,东西厢房为臂,前厅前房为手的抱气入怀的人体,它中间敞开的庭院天井是其虚怀纳气的空间,这种格局和风水学中‘山凹怀抱’的风水美格是同构的。周沧,你家老爷子功底不浅啊。”张继生称赞道。
张继生和上学的时候变化挺大,身材胖了,脸上也有了点皱纹,以前他没有黑眼圈,现在他的黑眼圈很重,离远看像大熊猫似的。
陈默和大学时候一样,双手揣兜,习惯性的用一只单薄肩膀斜跨着双肩包,只要超过两人,他就会自动进入到听众角色。
“你这小子,还是一样哑巴。”我打了陈默一拳。
陈默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上扬,给了我一个拥抱。
久违不见的同学登门,我本以为会让我陷入那段痛苦的回忆中,未曾想,我的心情却是有些多云转晴之意。
抬头看了下院中的垂柳树,骄阳下绿意盎然,听着湘玉和继生叽叽喳喳,仿佛回到了初到大学校园时。
“孩子们都来啦,沧儿,快让同学们进屋。”奶奶听到声音,迎了出来。
大概是知道我有同学要来家里,奶奶今天头上换了一个新的青色缠头。
同学们显然被奶奶头上的缠头所吸引,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我笑了笑,解释道:“我家老爷子当年是知青,去到云南下乡,认识的奶奶,奶奶是摩梭族。”
温湘玉立马来了精神,凑到奶奶近前,问道:“奶奶,云南摩梭族还是母系氏族吗,那里是不是流行走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