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力其实不错,我始终记得那个人贩子在把我扔掉的时候说的那句话的发音,在我学会了意大利语之后我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他妈的又瘦又小的卖都卖不出去,赔钱货。
对不起啊让你赔了这么多钱还卖不出去。我在心里没什么诚意地向那个不知道现在人在何方死了还是活着人贩子道了个歉。
“唉……”想到自己这狗血又悲催的过往,我就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少女情怀总是春啊,虽然我已经算不上少女了。心灵的苍老远比脸上的皱纹要可怕得多。
想到这里我更忧伤了,忧伤地完全不想听课啊,要知道作为一个清纯可人的国中生听课才是我的本职工作啊!
我强打起精神看着前面那个留着奇怪小胡子的老师,三秒钟后在心里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土生不土长的日本人,在阔别故土十几年之后再度回国满耳朵听到的都是略显陌生的日语这个现实让我完全忧伤地不能自已。
所以说我的上司到底给我安排了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任务啊!日本是我的痛处不能戳啊!我当初可是被人从让日本卖出去然后卖到了意大利啊!
但是上司是我的救命恩人,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的命令我不会违抗的。
虽然这个上司蠢的让我经常想要哭出来,我甚至觉得我写个小说起名叫《我的上司不可能那么蠢》爆一爆他的蠢事说不定都会大卖啊!
但是当他严肃地跟我说“橙子我有个很重要的任务安排给你这个任务也只有你才办得了”的时候,我也不自觉地认真起来了。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下达任务。
结果尼玛任务就是装成国中生上学还是来日本上学你他妈的在逗我么!我默默地在心里掀了个桌。我觉得我的上司可能忘记了他当初给我请了一堆家教结果填鸭式的教学方式差点把我培养成一个玛丽苏的事了。
所以老师教的那些东西我都会啊!上课什么的无聊透顶了好吗!
于是我转回去,幽幽地问坐在后面的那个看起来软软的有着一头棕色的看起来相当扎手的刺猬头的男生:“阿纲,你买新的橡皮了吗?”
“咿——阿澄你又要橡皮吗?”沢田纲吉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手还不忘护住他的橡皮。
但是骚年啊,我已经看到了你别藏了。我伸手默默地扒开他的爪子,然后在他绝望的眼神里拿走了他的橡皮。
上课一无聊就想刻橡皮,还总是不自己买刻别人的橡皮这是病得治。
对不起我已经放弃治疗了。
下课铃响的时候,我的橡皮也差不多刻好了。我把刻成埃菲尔铁塔状的橡皮重重地放在纲吉的桌子上得意地问他:“怎么样,本大爷的技术不错吧?”
纲吉握住那个小小的橡皮铁塔哭丧着脸说:“我只想要一块完整的橡皮!阿澄你为什么不自己买橡皮啊!”
“我不知道哪里有卖啊,”我无辜地摊了摊手,“我是新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三个星期前,我从意大利空降到了日本,然后迅速地安兵扎营,成功占据了纲吉家隔壁的领地。我的上司跟我说,我的任务就是一边上学一边观察这个叫沢田纲吉的平时属性废柴关键时刻就出大招开外挂的骚年。
据说曾经灭了自己家族还从复仇者监狱跑出来的那个叫六道骸的凤梨妖就是被他打败的呢!
“对哦!”纲吉兔子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抱歉啊阿澄我忘记了!”
“没事没事,你连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都记不全不指望你能记住这个哈哈。”我拍了拍他的肩非常大度地原谅了他。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特别大度,善于原谅别人。
然后就是特别不要脸。这是我的上司以及我的同事们对我做出的评价。对此我感到非常愤怒,这帮子一个比一个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说我不要脸!人与人之间的爱和信任呢!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出任务了!
想到这里,我看着捧着橡皮埃菲尔铁塔默默流泪的纲吉,语气略带哀伤地问:“阿纲,其实我是个特别要脸的人对吧?”
只见纲吉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像是在看见了阿飘似的,最后挤出一句:“阿澄你要是要脸那云雀前辈一定热爱和平。”
这尼玛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我无语地看着纲吉,真想把他团成团扔出去。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背后冒出的黑气,纲吉默默地,带着一脸恭敬的表情把我刚刚刻的橡皮摆在了桌子上,朝着它鞠了三躬之后举起了自己的课本把脸挡在后面。
三秒钟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