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这样,我并没有成为最厉害的阴阳师,我连阴阳师都不想当了。”弥音耸了耸肩,“但是又还没有完全放弃,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三十岁,但是这样反而更好,我不用考虑以后的事情怎么办了。”
赤司喝了口啤酒:“这是很自私的想法。”
“是啊,所以后来我放弃了那个想法。我跟爷爷说,什么时候我觉得自己能担得起责任了,我就回去。”弥音转头定定地看着赤司,“但是——”
“但是你始终解不开心结,是吗?”赤司认真地问道。
弥音点了点头,然后突然问了赤司一句:“阿征,你恨我吗?认真地说。”
“没有,”赤司回答的很干脆,“认真地说,也没有。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他伸手揉了揉弥音的脑袋,“虽然说过好像不能再对你做这个动作,但是看到你这么难过,还是忍不住。弥音,你要知道,即使是我们也会死,死亡是无可避免的。”
“可是,明明是可以避免的……”弥音低下了头,“如果不是我太固执的话……”
“没有那么多可是,非要说的话,我们在开始的时候不就说好了,要一起战斗到最后吗?”赤司对着弥音笑了起来,“作为阴阳师,你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弥音抬头看着赤司说不出话,赤司又笑了笑,道:“不过,你一直不肯见我,倒是让我确实有点想怪你啊。你现在愿意见我,是不是说明,你已经解开心结了?”
“我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放下,敢不敢面对。沙也加的事我还是会觉得抱歉,还是觉得无法原谅自己。但是现在我觉得,一直逃避确实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或许,我该往前看了。”弥音语气平静地说道。
赤司点了点头:“嗯,没错,这样才是对的。弥音,活着的人身上,带着死去的人寄托的希望。我想,沙也加一定也不希望,你因为她的死一蹶不振。她应该是最想看到你成为最厉害的阴阳师的那个人。”
弥音沉默了很久,然后郑重地说道:“我知道了。对了阿征,你想沙也加吗?”没等赤司回答,弥音就自顾自地说道,“我其实,今天晚上梦到你们了。我觉得我赢了,因为我比你先认识沙也加。”
赤司哭笑不得:“你是想炫耀什么吗?”
“是啊,我觉得沙也加要是还在的话,比起你一定更喜欢我。”弥音得意起来,“这么一想,我赢了。”
“好吧,你赢了。”赤司无奈,然后举起了酒瓶,“再来干一杯?”
“理由呢?”
“提前庆祝你成为最厉害的阴阳师。”
“理由成立。”
两个人的酒瓶又一次碰在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桃井一大清早打着哈欠下楼,结果被楼下客厅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她认识,而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家老板娘,丧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跟她打招呼:“早啊五月,厨房里有早饭。”
在弥音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张棋盘,而她对面坐了一个男人,赤色的头发,同色的双眸此时此刻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棋盘,然后拿起一颗棋子走了一步,随即微微一笑,道:“我赢了。”
“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是你碾压我。你是不是故意的?”弥音愤愤地问道。
桃井惊恐地看到,对方不仅没有否认,还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当然是啊,只是让你对我稍微做一点补偿而已。”
“你们男人都爱这么斤斤计较?我的天难怪你当时跟景吾两个人能一拍即合,你们能不能学学我男朋友?”弥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桃井在一旁懵逼:谁?什么?这人哪里来的额?跟老板娘什么关系?怎么还扯到迹部君了?
这时,迹部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啊恩,一大清早就听见你说本大爷坏话。”注意到桃井僵直的脊背,迹部皱了皱眉,走过去问道,“怎么了?”然后他就看到了坐在弥音对面的人,因为太过于惊讶,一声“卧槽”险些从迹部嘴里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