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花镜去哪儿了。。。。。。”
楼下,奶奶挨个拉开抽屉,轻声叨念。
她觑了眼挂钟,这个时间,沈清洛还在睡觉,于是放心把底层储物柜里,治疗慢阻肺的吸入雾化剂放到桌面。
“我记得是在这个抽屉呀。”储物柜翻个面儿都没眼镜踪影,奶奶背手立在柜前,心想是不是忘在昨天蒸糕店。
“奶奶,年第一天不能睡懒觉,要一起吃早饭,你怎么不叫我呀。”
沈清洛的声音听着在梦游,她脚步虚浮,从楼梯飘向餐桌,“还好我有订闹钟。”
奶奶不动声色将药盒放回抽屉,合上,“正打算上楼喊你呢。”
走至餐台,看到沈清洛眼底乌青,奶奶吃了一惊,“你昨晚没睡觉?”
睡什么觉,根本睡不着。都怪6策。
沈清洛舀了勺糖水蛋,咬一口,看眼手机,再咬一口,再看眼手机。
怪异的举动落入奶奶眼里,“阿顺,你在等谁信息呀?”
“没有等。”她把手机屏幕倒扣桌面。
隔壁孙姨邀奶奶一起去评弹馆听曲,今天有《莺莺拜月》,奶奶也感兴,两人约好出门时间,孙姨便兴致高昂地转身回家。
沈清洛昨天写对联,没见孙姨的丈夫,随口一问,“向荣叔叔呢,不在家吗?”
“还没跟你讲过,”奶奶轻描淡写,“离婚啦。”
“啊,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个月。”
其实挺没讲头一破事儿,孙姨的丈夫在隔壁明市做物流生意,夫妻长期分居两地,他在外面和一家建材店老板娘好上了。
人到中年重燃激情,非要和孙姨离婚,孙姨起先不乐意,认为“家和万事兴”,努力修复关系,对方毫无回应。
见这段感情挽回无果,孙姨便转换思路,要他净身出户,以及小孩抚养权归她。
沈清洛默了默,“向荣叔年轻时不是这条街的模范丈夫吗?”
“分隔两地,失去约束,才能看到人真正的道德底线,大多数人是经不起考验的。”
沈清洛整个年都在琢磨这句话,越想越有道理,初五回北城,坐在赵进菲副驾,接到周泽杭的电话。
老样子,三缺一,邀她去德丰打桥牌,顺便试玩店里到的VR游戏眼镜。
“6策,你也听到了,仙女说她有事。”手机功放挂断,周泽杭耸了耸肩,“我怎么觉得她在躲你。”
6策无奈至极,沈清洛确实在躲,躲了快一整个春节。
大年初七复工,复工的第二天,赵进菲和任成益双双出差,沈清洛恢复一个人吃晚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