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冧自然记得余秦筝说的这件事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发生的。
也的确如此,那时候,和余秦筝握完手,他心里就浑身不自在,习惯的想要拿手帕擦手,那时候,余秦筝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如今,他依旧洁癖重症跟着,但是,似乎,他对余秦筝的忍耐程度要高于别的人。
霍冧一向就是心冷的人,今晚要是换成别的人别说是被人踩伤,就是断了双腿在他面前求帮助,他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将人踢开,然后站的远远的,更甚至会想赶紧换掉被别人碰了的衣服。
但是,今晚,他抱着余秦筝的时候,分明能闻见她身上夹杂着那些从别人身上沾染过来的气味,可他却一点都没有想过放开她,那时候,他整个人都在紧张她脚上的伤势。
也是一直到刚才,见她的确没有什么大碍了以后,他才终于去了浴室痛痛快快的冲了澡。
余秦筝提起当初的事情并没有想要秋后算账的意思,她不是那种喜欢作的人,更不是那种会斤斤计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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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了推霍冧,嘟囔道,“去帮我放水,你不让我泡一泡,我今晚要睡不着。”
这小手并没有使多大的劲儿,但是,和这那软乎乎的话,硬是将霍冧给推动了。
他终于还是站了起来,莫名的深深的看了余秦筝两眼,而后才起身朝着浴室去。
霍冧这一进去,余秦筝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他才从里面出来,然后二话不说的将她抱进了浴室让她坐在他刚才搬进去的那张椅子上,道,“门就别反锁了,我在外面,有事叫我,别泡太长时间,小心水别沾上你的脚背。”
说完,他自顾的转身关门离开了浴室,一点留下来做点什么的意思都没有。
耳边,是他生硬的唠叨和关心,余秦筝却听得一阵心暖无比。
她受伤,不怕有人在她耳边没完没了的唠叨她,也不怕有人责备她,训斥她,只怕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意,甚至,没有人知道她受了伤。
洗澡前余秦筝没有意识到换洗的衣服和睡衣这回事,等洗完裹上浴巾坐在椅子上以后她才意识到,她的行李还没有送过来,这边没有她能穿的衣服。
正当余秦筝百般纠结要怎么办的时候,房间的门铃被人按响,就是这么巧,来的人是约森。
因为之前余秦筝的那个电话,所以约森是知道余秦筝会和霍冧呆在一起,但是,门一开,乍一见穿着无比家居的霍冧,约森还是愣了下。
心想着,就算褪了冷硬的西装,眼前这个霍先生依旧表情冷厉,依旧给人一种被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霍冧的淡漠,是出自骨子里的淡漠,而非是表面装出来的。
“霍先生,这是我们余总的行李,想到余总可能急用,我就亲自送了一趟过来,我们余总呢?”约森将余秦筝的行李往身前推了点,余秦筝这次本来就计划来沪市但半个月的,所以,她的行李不少,行李箱也挺大的。
霍冧先是将余秦筝的行李接了过去,而后才应,“她在浴室。”然后用一种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可以赶紧滚了的表情静静的看着约森。
得到霍冧这种表情,再不识趣的约森也得识趣的告别离开了。
他倒不是非要见一见余秦筝,毕竟,余秦筝已经是成年人了,她又不是三岁孩子,要做什么事情,她自己能拿主意,刚才那问一声,他也不过是随口问了句,要是见到余秦筝了,就调侃调侃,没见到,也无所谓。
霍冧没道谢,也没说送,约森一开口说告辞他下一秒啪的就把门关上了,毫不顾忌门外的约森是什么心情,就推着余秦筝的行李走了进去,将她的行李箱并列的放在了他的箱子边上。
后才抬步朝着浴室走去,敲了敲门,“你的助理约森已经将你的行李箱送过来了。”
“哦,好!”余秦筝在心里简直就给约森一百个赞,她坐在椅子上,艰难的挪动了位置对着镜子照了照又将浴巾裹紧了一点,然后才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脚虽然疼,但是,就裹着浴巾里面啥也没穿,她也实在没好意思让霍冧抱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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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余秦筝没想到,霍冧竟然就等在了浴室的门口,她一打开浴室的门,霍冧二话不说就将她抱了起来一直到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才松手。
“坐在那里别动,要拿什么,你说,我帮你。”霍冧将余秦筝的行李箱伸手拖了过来,看了眼一脸涨红的余秦筝,没等到她回答,他就直接将她的行李箱放平,打开。
余秦筝是一个善于收拾的人,这一点从她的行李箱里就能看得出来。
一个行李箱硬是被她收拾的整整齐齐,里面的衣服也是分门别类的规置着,她的内衣内裤和袜子全部都单独用透明的赶紧的塑封袋装着,整齐的码放在一个角落。
霍冧将她的衣物拿了出来交给她,而后将她箱子摆回刚才放的地方,又看了眼余秦筝,他说了句刚才出了汗再去浴室冲个澡然后就走了。
余秦筝多少猜到霍冧不过是怕她当着他的面换衣服觉得尴尬所以找了借口去了浴室,听着浴室还真传来了水声,她也不禁觉得,霍冧这借口还真是做的实实在在。
余秦筝换好衣服没一会儿霍冧就从浴室里出来了,一个坐在床上,一个从浴室里走出来,两人的视线正好相对,余秦筝冲霍冧甜甜的笑了笑,说了一声谢谢。
她的笑容,横冲直撞进入了他的视野,最后留在了他的心里。
霍冧没说客气,也没有说不用谢。
他没吭声,神色淡淡的从她的脸上收回视线,低头自顾的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
余秦筝是知道霍冧清冷的性子,不是话多的人,所以,也没有觉得奇怪。
反之,霍冧因为她脚受伤唠叨过她,她才觉得他有些异常。
十五分钟后,霍冧才将头发吹干上了床,他先是伸手摸了摸余秦筝的头发,确定没湿掉以后才在她的身侧躺了下去。
余秦筝眯着眼睛笑着,总觉得霍冧这注意是不是放错地方了?她伤的又不是脑袋,是脚,难道不应该是要看她的脚吗?
“快十一点了,睡觉。”
霍冧说着话就将房间所有的灯给压了,酒店的窗帘厚重,闭合着,将所有的光线都遮挡在外,灯一关,房间暗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呀!好暗。”
余秦筝低声呼了声,正想开口和霍冧商量下是不是留一盏床头灯,还未开口,她整个人却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紧张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霍冧一只手放在她的脑袋上,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而她的脸,就贴在他的肩上,整个人都被他搂在怀里,他呼出来的气,还能清晰的吹拂着她额边的碎发。
大概是感觉到怀里人僵硬着身子,霍冧低着嗓音问了句怎么了。
“我怕黑,留盏小灯。”余秦筝声音小的像蜜蜂扑腾翅膀似得,也就是两人贴的紧霍冧才能听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