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看看而已。”霍冧将书从桌上拿了起来放回了后面的书架上,然后坐到了椅子上,挑眉,“余小姐这是准备和我秉烛夜谈?”
“霍先生这么晚了不休息对身体不好,你是不是失眠啊?”余秦筝顺口就问了出来,毕竟,要是通宵处理工作还能理解,但是,一个传媒公司的老板,又不是医学专业出来要考试的学生,大晚上的看医学专业书肯定是因为失眠无聊打发时间看的了。
霍冧淡淡的应了声恩,这是他的老毛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失眠的症状,并且很严重。
一个星期里,有一天能入眠便是幸运的了。
大多时候,他若是要休息,都要借助药物辅助勉强每天休息四五个小时,只不过,今晚家里多了一个外人,所以,他并不希望家里在有别人的情况下他吃了要然后睡的太过沉稳。
坦白说,霍冧不喜欢那种有事情不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他怕他熟睡的那四五个小时会发生些他没法意料的事情。
“失眠这是一种说不严重但是却又很严重的病,长期下去会严重影响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我刚到国的时候也长期失眠,后来保姆给我煮了汤,每天喝一碗,渐渐的就好了,到现在,我睡眠简直和我十八岁一样!”余秦筝用着有些轻巧的语气说着,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微微蹙着眉,似乎在替有失眠症的霍冧担忧,“不如我明天找我家保姆要来方子霍先生也试试?”
多谢照顾5
这些话倒不是余秦筝信口雌黄,当年,她刚到国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无法入眠,一入眠,就被噩梦缠身,张姨为了她是担心了好长时间,到处托人找偏方,后来,还真是被张姨研究出了一种有助于睡眠的汤药。
看着霍冧坐在那一动也不动,余秦筝又说了句,“甜甜的,一点都不苦,比鱼腥草汤还要好喝!”
这个时候,霍冧才抬眼瞅了余秦筝一眼,语气淡淡的开口问了句,“如果这就是你要和我聊的天,我想,你可以闭嘴了。”
余秦筝一愣,刚才所有的热情顿时就被霍冧给浇灭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大概就是她刚才那样了。
“其实也不是。”余秦筝低头摸摸自己的鼻尖有些尴尬,“今晚多谢霍先生收留照顾了。”
对于余秦筝的感谢,霍冧就恩了一声当做应答,没有更多的客套话。
霍冧的性格本来也就如此,所以余秦筝也没有打算得到霍冧一些客套的话。
她甚至有些知道,霍冧不太喜欢她站在他的书房里和他说话,显然是影响了他看书。
余秦筝正想着是要识相的早点离开霍宅呢?还是回到她的房间熬到明天早上天亮再离开,话还没有开口,倒是肚子突然咕咕的叫了两声。
房间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很安静,在这样的时候,她肚子的咕咕声就显得有些突兀。
余秦筝顿时感到很窘迫。
今晚在和年家众人应酬的时候,因为菜并不太合口味,所以她一晚上基本没有动筷,倒是酒喝了不老少下去,后来,到了霍宅的时候,又一口气吐光了,这大半夜的,倒是肚子饿了。
“楼下厨房冰箱应该有菜,你让保姆给你做点吃的。”霍冧的目光落在余秦筝的脸上,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收回来,有些讶异的发现余秦筝的耳根忽然就慢慢的涨红了起来。
显然,余秦筝是害羞了。
霍冧是真的觉得有些意外,要问他余秦筝是怎么样一个人?
在霍冧的回答里,一定只有一个冷冰冰的词语,成功的商人。
那天晚上在年家的宅子里,余秦筝和年黎翔一同走进年家,余秦筝始终带着得体的笑应对着所有的人,她像一个完美的老板一样打着一场又准备的商战,无论是面对嘲讽的,还是观望的,或者是试探讨好的人,她永远带着一张假面,假面上只有一个情绪。
那就是笑。
哪怕是后来两人在露台上意外相遇的时候,她在他面前露出了女孩的娇俏,那也是她刻意的伪装。
在商业圈里行走,无论男女,越成功的人,脸皮一定越厚。
所以,霍冧是真的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手创办中宁贸易的余秦筝,一个所有人口里敬重有余的余总竟然会在害羞的红了耳朵?
霍冧想,害羞这种情绪能装,但是,耳朵可不是想红就能红的吧?
余秦筝的确是真的羞的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听到霍冧的话,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应道,“我刚才已经让保姆回去了。”
多谢照顾6
“那你就饿着吧。”霍冧直接丢下一句话然后拿起了桌上的书准备继续看,听到余秦筝的脚步声之后,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说了一句,“出去记得把门关上,没事不要再来打扰我。”
赶人当真是赶的好不客气,一点也没有身为主人热情好客的自觉。
余秦筝摸摸肚子,本来都准备回房间去熬一熬了,被霍冧这么脆生生的一赶,她硬脾气直接上来了。
哼的一声,她转过身朝着霍冧看去,瞪着双灵动无比的大眼睛,“我自己做。”
说完以后,余秦筝有意识到,她这赌气好像赌的毫无道理。
保姆是被她自己打发走的,她肚子饿,霍冧不赶她回她房间,难不成她还要指望霍冧这种洁癖癌的人亲自下厨?
“请便。”霍冧吐出两个字,翻了一页书,歪着脑袋又说,“用完厨房,记得将厨房打扫干净。”
余秦筝嘴角微微抽搐,心里已然只剩下一个词语,呵呵,特别想直接砸到霍冧的脸上去,砸死他那一脸嫌弃的表情。
下了楼,余秦筝直接拐到厨房去,一楼的厨房很大,整理的也干干净净,冰箱里确实有不少新鲜的菜,她摸索了下,就决定洗点青菜和香菇然后煎个蛋煮点好消化的面汤吃。
洗好菜以后,余秦筝想到还在楼上没有休息的霍冧,想了想,就跑上楼去敲了敲霍冧的书房门,隔着门问道,“霍先生,我看厨房有面,准备煮点面汤,你要不要也一起来点?”
就在余秦筝以为里面的人因为懒得搭理她而准备忽视她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霍冧的声音,他说了两个字,也好。
“行,那我下楼去煮了,好了我再来喊你!”余秦筝应完屁颠屁颠的就下了楼回到了厨房,想到要多煮一个人的份,她就又从冰箱里拿了点青菜,又拿了一个蛋。
余秦筝下楼的脚步声一点都不轻,砰砰砰的,听得出来,脚步轻快一路跑下去的。
在书房里的霍冧不禁拧着眉头,这么多年来,就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冒冒失失大大咧咧。
书是肯定看不下去了,霍冧打开了书房的房门一路慢条斯理的下了楼,准备看看,堂堂中宁贸易的大老板是如何做夜宵的。
也不是霍冧看不起余秦筝的厨艺,实在是这年头,大概没有多少个像余秦筝这个年纪有钱又忙事业的人会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