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衣绫去浴室洗漱一番,用冷水拍打了几下脸颊。视线无意间滑过里面那个豪华的浴池,他眼神顿时很复杂。
公爵府邸是他难以想象的庞大和奢华,作为曾经的人类,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楼衣绫虽然不在乎别人的有钱,他也不羡慕,但看到不会产生微妙的嫉妒心理还是有点难。
他是排斥社会交际,不是没有感觉的木头。
有时候,回家的时候看到那些总是拿别人与自己对比的亲人,听到他们说谁谁谁多么能干啊,赚了大钱啊,家人也跟着沾光抬头挺胸啊,再看看你自己,同样是大学生,怎么就一点没有出息,让别人看不起什么的,他心里不耐的同时有时也会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功成名就的回来,光宗耀祖,那么,他的家人是不是就会以他为傲,把他稍微想得好一点?
楼衣绫有些恍惚的走出大门,遇到外面的太阳光微微眯了眯眼。
对了,他现在该干什么?
羌笛惊悚的怀了孕,这座府邸里的人虽然惊喜,脸上洋溢着跟主家与有荣焉的灿烂笑容,却无一人觉得男人怀孕有何逆天。
或许,他该出去看看这个世界,顺便找找哪里有图书馆,了解一下这个三千年后的未来?
心里做了决定,楼衣绫挽起衣袖搭在头顶遮阳,然后向着主院走去。
要出门,怎么也要跟羌笛他们说一下,顺便问问路。
在经过一道走廊的时候,他与迎面而来的银发男子打了一个照面。
“伊西丝谟,你这是准备……”
“我去看看羌笛。你呢?”楼衣绫退开一步,让路。只是,他对面似乎正准备去哪里的男人突然站定了,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侧过身。
“这样啊。我正好有事要去找黑帝斯,我们一路吧。”
楼衣绫眼睫毛颤了颤。
“……也好。”
然后,他看见对面的男人似乎怔了一下,继而笑起来,如同结冰的冰雪突然被阳光照耀,慢慢融化。
他莫名其妙。
☆、大祭司
公爵府的建筑带着东域特有的风格,有一种虽刻意的精致却蓬勃向上的风发,完全不同于北域终年被冰雪覆盖的寒意。只是,阿刻罗斯对此视若无睹。
他的注意力在另外的事上。
“伊西丝谟,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有什么事吗?”少年的眼,恍似冰雪带着自然的纯净与清冷,一路上时不时幽幽的注视着他,让他注意不到都难。阿刻罗斯尴尬的咳嗽一声,顿时有一种被看出心思的不自然来。
“你昨晚……”
“嗯,什么?”
“没什么,可能是我在做梦。”楼衣绫转过头,不去看那个表情疑惑的男人。
他纠结着脸,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有些抽搐。
尼玛怎么回事,他昨晚为什么大半夜的做梦会梦到这个男人?而且耳边似乎一直听到他的名字,像个紧箍咒似的,总是在耳边绕啊绕的。好想挠死他啊有木有?
手心有些痒,少年低垂下眼帘,不动声色。
“那个,阿刻罗斯,我有点事想问你。”
“嗯?”男人侧过头,就跟散步一般的步伐突然停滞了一下。他的眼眸微微收缩,注视着少年因为低头而显露出来的那一截雪白光滑的脖颈,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冲动。
他想俯过身,把少年抱在怀里,细细的亲吻那如玉的肌-肤,在那抹雪白中烙下专属于他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