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你家有钱也得看你犯了什么事。”偷偷颠了颠手里的份量,狱卒终于看了满脸讨好哀求自己的男人一眼,冷着的脸缓和不少。
“好的好的,就拜托几位牢头大哥为我的事费心了。”
地牢靠近里间的一间单独的牢房,神情憔悴的完颜硕明霞目睹这明目张胆发生在地牢里的行贿之事,也只能咬着牙恨恨的盯着。
曾几何时,只有她一个不顺眼的人关进大牢折磨的份,没想到,报应不爽,她居然也有身不由己被人鱼肉的时候。
要不是上岸买东西无意间看见了以前父王的属下明玉真居然出入汉王府,鬼鬼祟祟的,她也不会一时头脑发热想着混进来。一既可以打探明玉真到底在搞什么鬼,是不是背叛了她父王,暗中跟陈友谅勾结在了一起,二也可以为重八刺探军情,传递消息。
无奈,最后居然被一个女人坏了事。那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女人她倒是眼生得很,难道是陈友谅的小妾?
腿边枯黄的茅草传来的动静突然打断了女人的思绪。她低头看去,再注意到那几乎快爬到自己腿上的东西是什么后,女人瞬间跳起来,惊鸿的大叫。
“有老鼠,有老鼠啊,来人啊,来人啊,快把这东西弄走!弄走!”
“叫什么叫,叫什么叫,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还当是你家啊。我呸,大惊小怪,给我老实点。”一个狱卒拿着铁棍使劲敲了敲牢门,警告的瞪了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女人一眼,翻了一个白眼,转身摇摇晃晃的走了。
女人就是麻烦。
远远躲在角落里,完颜硕明霞的脸上一阵五颜六色。
陈友谅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等着,等重八把我就出去,我绝对让你也尝尝我今日所受的屈辱。
他不是爱徐佩瑶爱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吗,如果让徐佩瑶知道他几次三番想致重八于死地,甚至对她的哥哥徐达也毫不手软,徐佩瑶还会心无芥蒂的呆在他身边,心安理得的为她生儿育女吗?如果她知道自己嫁的男人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连自己母亲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忌,冷眼看着她死在集庆城下,她难道不会心冷,害怕他的冷酷无情?
尽管心里恨不得把那个男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但地牢的阴森孤寂,周围牢房关押着犯人的吼叫和哀嚎让从来高高在上的女子几近崩溃。她抱着膝盖坐在墙角,深深埋着头,声音充满呜咽的脆弱。
“重八……重八……呜呜,快来救我……重八……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好难受……”
“郡主对朱重八还真是痴情啊,可惜,朱重八不见得对郡主你同样的深情。”
一个阴冷残酷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底料,完颜硕明霞被吓了一跳,她猛地抬起头,就看见站在牢房外的黑衣男人一脸嘲讽的冷笑,注视着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陈友谅!”
“大胆,竟敢直呼汉王名讳!”几个点头哈腰陪同着男人过来的狱卒听到女人那充满厌恶的口吻,不由脸色大变,开口训斥。
“哼,出身低贱也敢称王,你也配?”
站在男人身后的张定边大怒:“放肆,你……”
“定边,你退下。”挥手让定边退下,陈友谅看着牢房里牙尖嘴利的蒙古女人,倒也不恼,反而笑了起来。
“在郡主面前我自然出身卑微,不值一提。然而,英雄不问出处,追溯到几十年前,你们的先祖也不过在关外放羊,茹毛饮血,随水草而居,又比我高贵得到哪里去?这几十年你们侵入中原,奴役我汉族百姓,倒是过起了醉生梦死的日子。可惜啊,我大汉子民气节永不磨灭,有生之年都会励精图治,把你们蒙古鞑子赶出中原,滚回你们的关外!”
“你白日做梦,我大元朝兵强马壮,你们这些反贼总有一天要被我皇叔株连九族。”
“哈哈……”陈友谅突然大笑起来,似乎听见了什么很好学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