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衣是个很稳重的姑娘,罗衣虽说天真烂漫的,但并不代表着她就天真不知世事。比起自己读书读得有些傻气了的二儿子,她们反而更有跑江湖的经验。
这样一来,袖衣罗衣自然高兴。
她们是不能离开宫主的。想到在永丰乡的这几年虽然过得平淡幸福,但灵鹫宫要发展,她们却不能一直龟缩在一个小地方远程指挥。宫主已经及笄,天下不久便会风云再起。
这些年跟着宫主,她们学了很多,也慢慢了解到天下大势。尤其是灵鹫宫自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宫主也不会特意避着她们。因此她们知道,朝廷的腐朽让这个王朝已处在风雨飘摇之际。
只要一个导火线,混乱便在所难免。
想到外面的海阔天空,她们跟着宫主,会亲眼见证宫主将灵鹫宫发扬光大,两人就激动不已。
几年前,连生命都没有保障的她们,谁又能够想到,不过短短五六年,她们的人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们不再是天灾人祸下朝不保夕的孤女,也不再是残酷世道中任人鱼肉的飘萍。
宫主,这个逐渐绽放自身惊人美貌和智慧的奇女子,重新为她们在这个灰色的世道中打开了一道光亮的大门。
她们愿一世追随的主人……
汗王妃重逢
去滁州的路,自然不近。
在这个出门基本靠脚力的封建时代,即使坐船,也是慢悠悠的晃。他们在水上呆了起码半个月,之后又陆续换了几次船,等快到滁州的时候,哪怕是自持有深厚内力护体的徐佩瑶,脸上也有几分无法掩饰的倦怠。
周围放眼望去,除了波光粼粼的水还是粼粼波光的水。看着随着划船人扬起的浆晕开的水纹,水天一色中过往的船只,徐佩瑶现在有一种看什么都在波澜的感觉。
船舱很狭小,坐的人却不少,每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几乎无法动弹。
除了他们一行五人,船内多是一些南来北往的人。有的则是挑着货物,只等到了滁州能够贩卖一个好价钱。
船内的空气并不怎么好,多是一些男人的体味,夹杂着汗臭,无法扩散。徐佩瑶用帕子轻轻捂住鼻子,眉宇微皱。
早知道,就坐马车了。
同是爱干净的女孩子,袖衣罗衣显然跟她们宫主一个想法。
要不是徐达在,就她们灵鹫宫专门为宫主准备的软轿,由八个轻功都不错的体格雄壮的大汉抬,脚力可比坐船要快多了。最重要的是,还很舒适,用不着跟臭男人挤在一起好几天,连个活动的空间都没有。
“妹妹,再忍忍,马上就看到了,已经看得到滁州的码头了。”徐达注意到妹妹脸色似有些不好,不由抬头看向船舱外,心里有几分急迫,面上自然而然就带了出来。
船内的环境的确不怎么好。
“好,哥哥。”对着关心自己的二哥笑了笑,徐佩瑶也望着船外。
滚滚江面尽头渐渐放大的码头让她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总算要到了!
上辈子在灵鹫宫养尊处优,这辈子虽说投身乡野农家,小时候家境也算艰难,但爹娘拿她当宝,两个哥哥也紧着他,又有干爹暗地里护着,她真没吃过什么苦。
她有着成人的思维,成熟的理智,自然不会跟小孩子一样。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态一直放得平和。只是,享受惯了,在面对坐了好几天船每天连个活动的空间都没有的环境下,即使是她也有些心口气闷。
连她这样不晕船的,现在都有些晕船的感觉了。
她们对面,几个看起来二十七八的青年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长相最精明的跟左右打了打眼色,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开始跟离他最近的徐达寒暄起来。
“小兄弟,敢问贵姓啊?看你气度不凡,是个读书人吧。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罗衣不喜欢对面那几个老是贼眉鼠眼的偷看她们,还自以为没有被发现的人,也不等徐达说话,她就语气很冲的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