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阴鸷的盯着那些同样坐在周围的年轻男人,直把那些人看得毛骨悚然,坐立不安。
本该热闹喧哗的场面,顿时冷清得只剩下呼吸声了。
众多内心打着小算盘的男人泪流满面,怎么忘记还有这么一尊凶神在了。
不行,顶住,顶住,想娶漂亮的媳妇儿,就要不畏艰难险阻。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怂。
陈友谅表情更阴沉了。
佩瑶在里面及笄,偏偏他却不能去观礼。虽说男女大防,参礼者多是女人,可这里是乡里,并无那么多讲究。他被阻挡在外,只能说自己在徐家人心里关系并不亲密,是外人。
这个意识让他不怎么好受。
他想亲眼看见佩瑶戴上他送的簪子。
为了今天,他特意推迟了离开的日子,就是想看见佩瑶及笄。
朱和尚冲进来的时候,不说满场宾客神情诧异,陈友谅更是瞬间黑了脸。
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也是你一个和尚能够来的?你即使想来,你也得忍着。
他目光冷冽的站起身,正准备代不在的徐家主人好好“招待”这个不知道分寸的酒肉和尚,却不想,那边朱和尚根本就没有停留,步伐踉跄的冲进了此刻正举行笄礼的堂室。
“佩瑶,佩瑶,徐达,不好了,师父被人给带走了!”
“什么?”
堂室里,坐在堂中央刚刚被正宾插好发簪的少女猛地站起身,回过头来。
“你说什么?”
“佩瑶,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师父被人给带走了。”
“不可能。干爹那样高的武功,寻常人根本就打不过干爹。”徐佩瑶皱起眉头,否定道。
“佩瑶妹妹!”陈友谅追着朱和尚也跑了进来。
他站在门口,抬头仰望着阶梯上亭亭玉立的少女,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笄礼似乎已经完成,少女已经穿上一身上裳下裙的大袖长裙,端的是绝代风华,气质天成,婉然若仙。不同于时下的窄袖,这身简约清新的衣裙显然更符合佩瑶的气质。
近几年,钟离县这种大袖非常流行,很受贵妇人的追捧。就他家两个嫂子,也慢慢换了这种口味。
只是,当男人痴迷的目光扫过少女头顶的发饰时,他眼眸缩了缩。
佩瑶头发上的发簪不是他送的。他送的那只,特意让巧匠打造成的莲花形状。而这只,却是桃花。
少女头顶的长发却是用半弧型的玉扇束着,莹白光滑,衬托得少女的肤色更加白皙柔美。
这些,都不是他送的。
陈友谅的目光扫过旁边站着的阿福,发现他正低着头目光躲闪,不敢抬头看他。
“朱重八,你给我说清楚!”
朱重八声音艰涩:“……佩瑶,是我大意,着了他们的道,结果害师父投鼠忌器……”接下来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
“在什么地方,带我去!”如果人没有走远,或许还可以把干爹给截回来!
徐佩瑶看向旁边的袖衣罗衣,对她们示意,提步就准备跑出去。
徐母一听见朱家小子的话就知道要糟,连忙一把拉住佩瑶。
“佩瑶,给我站住。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就算现在去也没什么用,还是让你的两个哥哥和阿福跟朱家的孩子一起去,你就安心的在家等消息。高彬主持是得道高僧,相信一定不会有什么事,佛主会保佑高彬主持安全回来的。”
现在家里宾客如此多,她哪里敢让佩瑶当着众人的面就这样跑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