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想,红颜白发,心力交瘁!
这一世,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姑,比不上上辈子的尊荣和高贵,但她很满足。
或许,真的如曾经那个人对她说过的话,她是一个缺爱的孩子,所以对于亲情,她就像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只要曾经拥有,便紧紧的抓住不放。
徐佩瑶放下手里的衣服,转头看向沉沉睡在床上的娘亲。
感情,都是一点一点处出来的。她三岁的时候如大梦初醒,成为徐家的女儿徐佩瑶,对于这个一直爱护着她的女人,还有家里一直宠溺着她的爹爹和大哥,她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
六七年了,他们家本就不算富裕,娘亲和爹爹却从来都没有让她做过一点活儿,把她小心翼翼的娇养着,总说她是他们徐家的珍宝,宁愿自己受苦受累,也要她活得好。这样的真情呵护,她又不是铁石心肠,自然把他们当自己最亲的亲人。
徐佩瑶垂了垂眼。
只要有她在,她就要护他们一世平安,以享天年。
“姐姐,阿福的衣服做好了吗?真漂亮,阿福要留着,等过年的时候穿。”
一直趴在女孩腿边,睁着一双清澈纯粹的大眼睛安静的看着她的阿福看姐姐放下衣服,以为已经做好了,顿时高兴的笑起来,只差手舞足蹈了。
徐佩瑶回过神,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
“还剩一点点没有收尾,姐姐这几天就把它做好,到时候给我们阿福穿。”
“好!阿福的新衣服,姐姐做得真好看,别人的都比不上。”
徐佩瑶摸着弟弟的小脑袋,温柔的笑了笑。
这辈子,徐母是一个绣技很好的传统女人,是整个钟离县都数一数二的。
他们家因为穷,除去徐父在田里劳作,一些生活所需的零钱却是徐母靠着卖绣品换来的。她年纪小,帮不上什么忙,心里过意不去,便在五岁后就开始跟着娘亲学习绣艺,帮衬着娘亲多做一些绣品。
几年下来,坚持不辍,加上有徐母这个良师,她的手艺倒也学了徐母的七七八八,初具规模。
现在是元末,蒙古铁骑占据中原,多少宋时的漂亮衣服款式都失传了,大都贵族小姐的衣服也都倾向于蒙古鞑子的风格,民间就更不用说了。作为上辈子缥缈峰灵鹫宫的二宫主,穿惯了精美的华服,飘逸的轻纱,实在看不上元朝的衣服。
她现在不再是灵鹫宫的二宫主,自然没有专有的绣娘为她做衣服,一切都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徐母虽然什么都紧着她,可以她现在的家境,自然穿不上丝绸,只有布衣。质量上无法出新,她自然只能从款式上推陈出新。
而徐母靠着她的这些衣服款式,也算小赚了一笔,缓解了家里的压力,甚至还为她扯了一块绸布做新衣服。
日子本来已经越过越好,他们家在永丰乡也算得上富裕了,但是一场干旱,一场蝗灾,一场瘟疫,把什么都毁了。
“姐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徐佩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没事,姐姐在想事情。”
“是在想二哥和爹爹吗?”
徐佩瑶拉过小大人般的孩子,点了点阿福的小鼻子:“我们家阿福真聪明,将来长大了肯定有出息。”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教的。”说着,他还不忘挺挺小胸脯。
徐佩瑶扑哧一声笑了,刚才心里的阴郁顿时烟消云散。
是啊,她怕什么,只要她的家人都能够平安的渡过这一次,什么都可以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