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开封府一处僻静的小厅里,陈尧佐跟宋痒正站在包拯面前,宋痒胸有成竹地开口,“包大人,大丈夫在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包大人求子多年,可见对子嗣的在意。当初大人为了父母守孝,莫非包大人的父母在地下,能安心看着包大人无嗣?”
如今别管夏竦跟宋痒到底是谁现了包拯的独子,别管这个独子到底是不是庶子,在包拯已经四十六岁,马上就要满五十岁,且嫡子早夭的当下,包拯一定对这个独子爱若性命。
如果包拯不够看重这个独子,他们还可以去找包拯的夫人,族人,女儿们,多的是人主动来劝包拯。
“宋大人此言差矣。”
包拯如今再是心乱如麻,却知道自己此时若是慌乱了,或者是退了一步,等待自己的绝不是好下场,“且不说宋大人所说的是否是包拯的子嗣,宋大人如此处心积虑搬出这件事,可见是对包拯图谋已久。
“包拯不知,自己到底有何值得宋大人,陈大人这么无所不用其极的?”
朝廷之中,新党旧党之争,早就已经到了赤膊相对的地步。包拯如今做了范仲淹的副手,自然是旧党中的眼中钉。
他一向洁身自好,约束家人族人,不想却是有这么大一个把柄,落在了旧党手中。
宋痒所说的那个孩子,只怕真的是他的子嗣,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子嗣了。
“包大人这就自视过低了。”
陈尧佐笑道,“包大人可是多少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爷,连皇上都书写了明镜高悬的匾额恩赐给大人。从刘太后到皇上,开封府尹这个位子只有大人能够胜任。世人谁不知道,这可是一国储君才能坐的位子。大人得到皇上如此看重,实在是难能可贵。
“大人如此人才,怎么能跟着范仲淹这些新党,走上那么一条不归路了?”
包拯:“。。。。。。。。。。。”
果然如此。
旧党用子嗣来逼他就范,他此时退了,日后只能退无可退。可如果他也成了旧党,那么以他目前的威望官位,只会跟几位相公平起平坐。
是自己人了,那就不存在自己人害自己人的事了,他的子嗣也会安然无恙,不会因为声名所累。
“皇上至今无嗣,乃是朝野上下都挂怀的难题。”
宋痒接着道,“而濮王之小郡王,跟曹皇后外甥女联姻,也就是说,濮王跟曹皇后联姻。这是皇后,甚至皇上默许的。
“无论是曹家,还是濮王,都是旧党。
“这一点,包大人应该很清楚。”
陈尧佐:“宋大人所言不假,包大人如今已经是天命之年,小公子刚刚出生,大人能够庇护小公子几年?只有小郡王,风华正茂,又是皇上养子,才是大人的希望啊。”
皇帝身体不好,夭折的孩子太多了,朝臣很多都不指望皇帝能生出儿子了。
恰好,包拯也上疏过,让皇帝过继养子赵宗实。
陈尧佐笑得意味深长,“国赖长君,这可是包大人自己亲手写的。”
既然包拯都想要保赵宗实上位,此时怎么不干脆投入旧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