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没有对儿子有过什么要求,可包镱却是比包拯设想最好的模样,还要好。
他的父母已经故去,妻也去了,世上的亲人已经不多,唯有一个独子。
包镱病得十分突然,几天的功夫就去了,包拯甚至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忽然间现,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在那几日,包拯几乎要一夜白头,流干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
包镱去之前再三叮嘱父母保重身体,不要太伤心,劝说父亲再要一个子嗣,让妻子归家再嫁。他只说自己福薄,是自己不孝父母,先父母而去。
他是那么孝顺而端正的儿子。
包拯失去了自己的独子,今日刚刚得知,自己又有了一个儿子,却偏偏面临这样的抉择。
他坐在太师椅上,背脊挺得笔直,不怒自威,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却无法驱散他神色中的沉重。他微微皱起眉头,嘴唇紧闭,仿佛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情绪,神色愈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
他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座沉默的雕塑,只有内心的波澜在他眼中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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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封府衙不远处的僻静小院里,赵宗实等人听了禀报,御史中丞孙抗之字孙迷便恨不得直接去公堂上,“没想到宋相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要给新党致命一击。包拯五十岁的人了,这会儿没有了这个儿子,他就要断子绝孙了。
“宋相公定然是扫清了所有尾,即便包拯把这个儿子认回来,那也是白认了哈哈哈哈。。。。。。。。。。。”
一个公正廉明的清官固然会得百姓的爱戴,可一个皇亲贵胄都敢杀的开封府尹,百官可不是那么喜欢。包拯在同僚之中,名声并不怎么好。
这也是皇帝为什么会选择他做开封府尹的原因。一个注定跟百官都有过节的开封府尹,才合适做这个纯臣。
莱国公世子寇曦也是摇了摇头,“这是光明正大的明谋。新党看似占尽了上风,用两个弱女子做局,想要扳倒贾家,薛家,王家这么多人,实在是惹了众怒。”
别管林黛玉跟香菱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贾贵妃省亲的时候作,这件事到了如今,已然是新党跟旧党的一次交锋。新党本就是逆势而为,与百官为敌。包拯本来是一介纯臣,自己想不开要去做范仲淹的副手,入了新党,会有如今的下场简直是天经地义的。
“范相公,富大人,包大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顾廷烨到底年长一些,“且不说此事有法子解决,就算是没法子,皇上一道旨意,天底下还有谁敢质疑包大人独子的出身?”
他们虽然有所预料,可是到底没有想到,这一场交锋竟然一下就到了这么焦灼的地步。无论是新党还是旧党,都是寸土不让,每一句话,每一步都是有其深意。
他们仅仅是旁观而已,都觉得胆战心惊。
有朝一日,他们也登上了台面,他们能应对得了这般困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