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霜同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留着胡须,头上戴着束嵌红宝石黄金冠,暗纹番西花的刻丝黄色袍子,腰间挂着水头极好的和田玉佩,登着黑缎长靴,面容白皙,一双手没有一丝的茧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人。
相比较起来,姜霜同作为一个普通农妇,操劳了十八年。洗衣做饭,种地摘菜,养鸡养鸭,养猪放牛,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丞相千金,变成了一个饱经风霜,双鬓白,手指跟树皮一样粗糙,脸颊更是枯黄如同田里的地。
薛平贵已经有了四十岁,但是看上去仍然是三十上下,可见是保养极好。而姜霜同比薛平贵还小了几岁,看上去却是比薛平贵老了十岁不止。
他们这一对夫妻,她竟然像是他的长辈。更别说姜霜同穿着粗麻衣服,头干燥枯黄,而薛平贵一头油光水滑的黑,穿着价值不菲的华服,连跟她说话都像是纡尊降贵一般。
前世,姜霜同给薛平贵做了不过短短十八日的皇后,就暴病而亡。
如今,她重生了。
薛平贵虽然心中怜惜王宝钏,可是他更想知道,在这十八年里,他的妻子王宝钏是不是如同当初他得知的,已经改嫁给了达官贵人。
他可不想接回去一个不忠的妻子。
“大嫂子,我是想找一个叫王宝钏的妇人。”
薛平贵像模像样地装作不认识姜霜同,“我给她带来了她丈夫薛平贵的家信。”
他说着话,伸出了双手试图揽着姜霜同的肩膀。
回应薛平贵的,就是姜霜同随意伸出了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把薛平贵的右手一扭,薛平贵的手就再也回转不回去,直接被扭断了。
薛平贵痛呼,“啊!”
他的手断了。
薛平贵不敢置信地看着姜霜同,“大嫂子,你干什么,你弄断了我的手?”
王宝钏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的心怎么那么狠?
尽管他没有防备,可是他到底是武人,如何这么简单就被王宝钏弄断了手?
这简直不可能。
“你这个登徒子,想对我动手动脚,我一个乡野村妇还有一把子力气能自保。”
姜霜同义愤填膺,指着薛平贵破口大骂,“就算是闹到了县衙去,我也是要让县太爷把你抓进去!”
薛平贵一个西凉王,敢进大唐的衙门吗?
如今大唐跟西凉正在打战,他又不是疯了。
可是让薛平贵忍了这口气又是千难万难,他咬牙,“大嫂子,我只问你,你到底认不认识王宝钏。”
他一把将自己的手腕扳了回来,一时间倒也不能再动弹右手,只能回去再说。
姜霜同警惕地看着他,“我就是王宝钏,你认识薛平贵,你是何人?把家信给我吧。”
薛平贵早就没了刚才的那番心思,径直道,“既然你就是王宝钏,我就直说了。
“我跟薛平贵相识十八载,他之前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欠了我前前后后一千两银子。
“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还这么一大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