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耍赖。
李青歌闻言,小脸蹙成了一团,眉宇间竟是忧伤与无奈,“大姐姐,青歌知道你很讨厌我,只是,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却不能冤枉我。刚才,大家都看见了,是大姐姐突然拿着绸缎要打我,青歌避之不及,幸被夏姐姐挡了下去。”
说到这里,许是想到什么,李青歌的双眸中是真的漾出了水雾,那晶莹的泪花在眸中点点闪烁,她颤声道,“可是,你打人骂人没有理由,还非要诬蔑说是是我搞的鬼,是我让你打到夏姐姐?大姐姐,请问有这么欺负人的吗?还有,夏姐姐是最善良公道的,刚才的事她在旁看的一清二楚,大伯母不信,可以问问夏姐姐,刚才是不是她看到大姐姐突然拿着缎子要打我,才扑了过来,替我挡下?可怜到现在腰疼的还不能站呢。”
高云瑶被说的瞠目结舌,她只是那么感觉,可并没有真凭实据,何况,李青歌那么个柔弱小丫头能搞什么鬼呢?
夏之荷也被李青歌一顶高帽子戴了下来,似乎想说什么也不能,只得顺着她的话道,“瑶妹妹,说来这件事真的是你的不对了,不管怎样,也不能动手?何况都是自家姐妹,不该”
“瑶儿?你真的打她骂她了?”大太太气的哼了一声,厉声责问。
李青歌眼底划过讥诮,这大太太莫非是聋的?刚才高云瑶一口一个小贱人贱丫头的,她真没听见?
“我——”高云瑶不想夏之荷不帮自己说话,娘亲也如此严厉的责问自己,为的都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贱丫头,气的一跺脚,索性耍起了无赖,嘴一撇,不屑哼道,“打了,骂了,怎样?她一个贱丫头,住我高家吃我高家,就跟买来的奴才一样,我凭什么不能打不能骂?”
“你?”大太太气得脸皮直抖,伸出手想打,但手扬在半空却怎么也下不去。
“娘,你,你想打我?”高云瑶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太太以及她那只高举半空中就要落下的手。
“大伯母。”李青歌突然哽咽着唤了一声,回头就找李青画,刚才忙乱中竟把他给忘了,可这一回头,不禁吓了一跳,原来,李青画不知何时被高逸轩抱在了怀里,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画儿。”她轻轻喊了一声,李青画顿时头一抬,看见姐姐在喊自己,忙从高逸轩怀下蹭了下来,跑到姐姐身边。
这边,高云瑶眼泪汪汪的瞪着大太太,委屈的不行,“娘,大哥二哥还有荷姐姐也就罢了,可是,我没想到,连你也为了那个贱丫头要打我,呜呜,你们”
“大伯母。”李青歌拽着李青画突然对着大太太行了个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大伯母,你别打大姐姐,都是青歌的不是,青歌不该来的。青歌现在就跟大伯母拜别,马上再去和老太太辞行,明儿一早就回灵州。”
正文地契。
“哼,走?只怕你不舍得走?”高云瑶嘲讽的冷笑。
“瑶儿,住嘴。”大太太一拍桌子,似乎真的动气了,然后,颇为尴尬与无奈的对李青歌道,“好孩子,别说这话,哪有昨儿才到今儿就走的?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何况,就算老太太知晓,也定然是不允的。”
“哼,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高云瑶双手抱胸,冷哼一声,别过脸,下颚扬的高高的,不可一世的样子。
李青歌脸上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被泪水浸染过的双眸,越发的晶莹剔透,“京城虽好,却不是青歌心中所好,灵州再小,那也是青歌的家。”
“青歌妹妹,姐姐知道你今日委屈,但就请看在姐姐面上,别说孩子话,别再说走的事,好吗?不然,姨妈真该伤心了。”夏之荷轻轻握住了李青歌的手,软语劝着。
“是呀,你夏姐姐说的对。”大太太虽然不喜李青歌,但也知晓,若这个时候让她走了,那么,不但是老太太,只怕老爷也会气她。
“好孩子,都怪大伯母,从小没管教好瑶儿这丫头,纵的她眼里不能容人,今儿这事,大伯母替她向你道歉”
“大伯母,您别这么说,你让青歌如何担的起?”李青歌面露悲戚,状似茫然又纠结,“青歌愚钝,也知大伯母待青歌是极好的,只是,有一样,刚才大小姐说我是吃在高家住在高家?就是高家买来的奴才丫头。”
“傻孩子,那是她小孩子不懂嘴里胡嗪呢。”大太太忙安抚道。
“不。”李青歌摇了摇头,神色说不出的认真,“娘,曾在爹出殡的前一晚,特意对青歌交代过,说高伯父在京城的宅子有一半是李家的,并且连地契也有,娘说,若有一天高家伯父来接人,我们姐弟若跟着来了,也不必拘束,因为这原本也是李家。”
一番话说的众人吃惊不已,就连大夫人脸色也唰的一下白了,沉吟了半晌,方讪笑道,“可是小孩子,这话说着也糊涂,好端端的高府怎么又成了李家?哦,对了,你与庭儿从小便有婚约在身,等你及笄,便要与庭儿成亲的,如此,自然便是一家人,这高府也就是你的家了,呵,傻孩子,你娘定然是这个意思,难为你小,当时又是那么个状况,难免悲伤过度,听错了,也是有的。哎,可怜。”
大太太径直说了一通,到最后,竟然还滴了两滴泪。
只是,她不说还好,她这样一乱编排,却让李青歌心里一下子就有了底。
其实,李青歌心里原也是拿不准的,刚才那一番话不过是凭着前世模糊的记忆试探一下罢了,岂料大太太这个反应,那么,果然就是有这事了。
只是,李家为何有高府一半的地契?那地契如今又在谁手?还是娘亲给了自己,而自己忘记塞哪里了?
正文生疑。
李青歌略一思索,但一时间很难理清思绪,毕竟时隔多年,况且,一时纠结不清,难免打草惊蛇,于是,她眼波微转,低低道,“大伯母说的是,许是青歌弄错了。”
“好孩子,可怜你小小年纪哎,不提了,都不提了,别走了,就留在这里,玉妹妹虽然不在了,以后,大伯母就当你是亲生的闺女一样。”大太太伸手揽过李青歌,将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看似温和可亲的真如善良的母亲一般。
只是,低垂的眼睑深处,目光森寒中又多了几分疑惑,赫连玉与李南风感情甚笃,李南风惨死,赫连玉当时便疯魔了起来,早已跟半死之人一般,还能记得跟女儿说这个??
可是,如果赫连玉不说,李青歌又从何得知?李家人吗?可李家不早都死绝了吗?难道是李南风亲自说的?不对,李南风进宫是皇帝急招,根本容不得他半刻耽搁——
一番想来,大太太笃定,也许李青歌知道点事,但铁定知道不多,不然也不会来到高家。
何况,她年岁尚小,懵懂无知的,就算知道又能如何?这一对姐弟就如同断了翼的雏儿,如今又在了高家,还不是任他们揉圆捏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