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睡觉,可能还在做着甜甜的梦。
蒋荣生随手把湿衣服卷起来,脱掉,露出宽肩窄腰的优越身躯。
身上的有几道红色的长痕,肩膀上还有被咬的痕迹,全是颜湘弄出来的。破皮了,还渗着血。在心脏上方有一道浅浅的疤。他不在乎。
蒋荣生去找了药箱,拎到床边,探了探颜湘的额头,现已经不烧了,于是他半跪在床边,微微掀开被子,露出了颜湘受伤的左脚。
那里被玻璃渣划伤了一道口子,血已经凝住了,在白皙娇嫩的脚心看来,显得如此狰狞。
蒋荣生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笨多多,笨宝宝。”
话虽如此,蒋荣生却还是半跪在上,用镊子反复清理检查了很多次,弄干净玻璃渣,再用药给颜湘消毒,涂消炎药,身边扔了一堆棉签,直到确保完成了,他才取了一卷绷带,把颜湘的脚包裹起来。
而且关心过度似的,明明第二天就会好起来,他还是包了厚厚的一层,像个粽子一样。
包完之后,蒋荣生又安静地看着颜湘的脸,轻轻地用手指戳着。
“笨宝宝。”
他说。
然后又继续处理颜湘嘴唇上的伤口,涂药。涂着涂着,又亲亲他。
颜湘的嘴唇跟他整个人一样,是柔软且温热的,吮吸着,像含着一块奶糖一样。涂上去的药全部又被舔干净了。
蒋荣生感觉自己的唇珠有轻微的苦涩,而且反复涂,不知道会不会对颜湘的身体有害。
于是蒋荣生再次帮颜湘涂嘴唇的药,偶尔亲亲他的额头,鼻尖,脸。颜湘大部分时间不会有反应,他睡得很沉。
很偶尔地,才会轻轻地哼一声,嘴巴鼓起来,似乎在不满。
没有起到拒绝的作用,反而让人变本加厉。
就这样边涂,边玩一般地亲亲,弄了很久,才弄好,放好药箱。
蒋荣生也没有去洗澡,或者去睡觉,就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床上熟睡的颜湘。
蒋荣生靠得很近,听着颜湘甜甜的呼吸声,看着多多好像睡得非常惬意的面容。
蒋荣生不禁伸出手,越过床,半跪在颜湘的身边,俯身,动作轻轻地抱住了颜湘温暖且柔软的身体,那种感觉像在风雪在途中颠沛了许久,忽然在路上碰到了一只全身毛绒绒的小狗一样,你忍不住把已经冻到快要失去直觉的脑袋,埋在小狗的温热肚皮上。
小狗很可爱,也很善良,当然不会挣扎,只会呆呆地看着你,圆滚滚,黑漆漆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你。
你也看着他。
鼻尖处贴着狗狗的肚皮,感觉到酥酥痒痒的,而且温热,暖和,心情既不是亢奋,也不是哀伤,就只是很平静,想在风雪里一直跟这只小狗依靠下去。
蒋荣生把颜湘抱在怀里,亲亲他。忽然现,颜湘左手无名指的戒指还没有摘掉。
不知道是太笨了忘记了,还是有过一丝犹豫?暂时不想摘下来?
蒋荣生不得不承认,依照颜湘的性格和心情,更有可能是忘记了。他已经习惯了左手的无名指被禁锢着。
可是心情却还是,因为“左手无名指的素圈没有摘下来”,这一微不足道的事实,而微妙地喜悦起来。
这样太可悲了吧。蒋荣生心里想,又低头,咬了咬颜湘的耳垂,小声说,“笨多多。”
“好笨。”
“好笨。”
蒋荣生伸出左手,跟颜湘的左手十指紧扣,两个人的手紧紧牵住了一起,戒指互相牵绊磕碰着。
说好赢得的是一整夜的牵手机会呢。
蒋荣生一直握着颜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