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父兄镇守南境,我全家都在南境生活,我也想为我宋家人做点什么,积攒福报功德。”
“甚至连出府的马车都是我的陪嫁,喂食的草料也是宋家庄子上带来的,我用你顾家什么了,要你追到这里来大骂我吸你的血!”
“旁人为我说话,你就这么让你的爱妾在这么多人面前,造谣诽谤朝廷命妇,你可以看不起我,可以欺负我贬低我,但你为何要牵连旁人?”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宋惜月双眼里盈满的泪水滚滚而下。
篝火跳动,衬得她愈可怜不说,那浑身的倔强与坚韧,这一刻即便是难民也感到了她的痛苦和压抑。
就好似被打压到了极致之后的反弹那般,此时此刻,她身上爆出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委屈,叫人一时半刻都挪不开视线,张不开嘴。
而她就好似觉得这两颗眼泪落下十分难为情一般,反手用力地在脸上抹了一把。
“你我到底叫过谢夫人一句婶母,即便都尉府如今已经被顾氏除族,你也不该如此对待一个长辈。”
“更何况,她还是当朝二品诰命夫人!”
她的话就好像一粒水珠掉进了滚烫的铁锅之中,眨眼间就叫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中震惊不已。
什么?
都尉府被顾氏除族了?
要知道,这里此时除了难民,还有整个盛京的权贵家中的人。
而经过一天的施粥放粮,难民们早就吃饱了肚子,这会儿正愁没有东西消遣。
这个消息又是从宋惜月的嘴里说出来的,既保真又透出庞大的信息量,叫所有人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感受到周围传来的目光,顾浔渊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他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看着宋惜月:“你现在马上同我回家,我还能原谅你,否则别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宋惜月闻言,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般,道:“你我还有什么夫妻之情?”
“从你的爱妾将我推下锦鲤池,害我的孩子胎死腹中,而你却一力包庇,不愿让她承担半点惩罚开始,我们之间的夫妻之情早就消磨干净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悲痛几乎凝成实质。
眼泪就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滚落,她反复抬手去抹,即便是抹不干净,她也倔强地不肯转身不肯低头。
那双通红的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看着顾浔渊。
好似要将恨意凝成实质,将他射死一般凶狠。
顾浔渊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心里慌。
但慌归慌,他还是觉得,这不过是争宠的手段,以为这会儿人多就能占据什么优势,反而让顾浔渊对宋惜月愈看不起。
他举起手指着她,道:“现在说的是你背着我偷偷出来施粥的事,你怎么还翻起了旧账?”
“况且你当时也同意了不计较不追究此事,如今又出尔反尔反复提起,宋惜月,做人别太虚伪!”
话音落,周围围观的人之中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哗然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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