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江宁织造府利润虽高,但朝廷管得严,根本捞不到多少油水,但他还当着巡盐御史,就有个光明正大捞外快的收入羡余每年仅这个进项就有十万两银子可怜古代老百姓,活得比老黄牛还苦还累,吃穿住行,本就样样不如人,却还要样样都被有钱的贵人们算计,可恶”
“谁又能想到,后世一包3oo克的食盐,只需要两三块钱就能买到呢但是这样能让老百姓吃饱喝足的时代,国家实力反而更强大了哼,等我想到办法提高产量后,一定要把盐变得跟后世一样物美又价廉如果大大老祖宗率先开启平价卖盐的先河,后世那些想立明君人设的君王,还好意思高价卖盐嘛”
他嘀咕完又匆匆交代了注意事项,就离开了梦境,独留嬴政在梦中沉思不已。
自管仲当年创“官山海”政策后,商君便在此基础上,“以一山泽之源”,将山泽所产之盐铁全部垄断,由朝廷统一经营,同时寓税于价,仅是百姓所食之苦盐,成本不过15钱,售价却高达每石1o3钱,成为国库税收的重要来源。
纵他天纵英才,亦无法凭空想象中千年后之景象,不由得他暗暗惊诧小崽提到的前一个后世朝代,竟能富庶到区区一个管盐之官员,每岁便能从中牟利十万两银子的地步那它究竟有多少人口,盐价又有多高
而小崽说的另一个后世朝代,却反其道而行之,低价售盐与民,为何朝廷不但未崩塌,反倒还更富庶了
梦中的他极想知晓,这朝廷既然无非依仗盐铁之暴利,那它究竟靠何等营生来收取税赋、维持国家运转的
若秦国也能寻得此致富之路,朝廷再无税赋之忧,他也想尽早低价售盐,让利于民。
五月柳絮漫天飞舞,在吹面不寒的暮春晚风中,一辆四马所驱的华贵马车,正由举着火把的御者快驾驶着,在夜色中朝着咸阳方向奔驰而来。
车中金光闪闪的青铜油灯下,身着华丽春袍的圆脸青年,面色却阴沉如水,眼中闪过浓郁的愤恨命运是何等不公
昔年,我与他本是天涯落魄之人,但今日他是高高在上的秦王,我,却要沦为他的阶下囚徒
这车上之人,正是燕国太子姬丹,而他此番昼夜疾驰,正是奉了燕王之命,“自愿”前往秦国为质。
第51章
燕王为何突然搞这一出,还要从秦国借民春耕说起。
前两月秦国灭韩后,惊闻这消息的五国君王们,虽暗中商议了许多计策,但眼下,既少了昌平君那般长袖善舞的纽带人物,列国又各怀心思,加之韩王疑似被昌平君出卖之事,众人之间难免互相猜忌,根本谈不拢。
如此一来,楚王力主趁机联军攻秦一事,只能不了了之。
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至少五国命运休戚相连,君王们总还有时间关起国门来,与大臣商讨一下应对秦国之策,尤其燕齐之远地,怎么看都不是下一个目标。
可前些日子,燕国探子传回的情报,击溃了燕王打算坐山观虎斗的盘算赵魏两国君王,竟背弃六国因灾星一事达成的盟约,主动派出几万人替秦国春耕去了
六国之中,三晋之地离咸阳最近,秦国若要伐楚,必先除却身后隐患,而如今韩国已亡,赵魏之中,本该有一国成为恶狼口中之食,可这到嘴的食物,眼下竟主动跑上门去讨好秦国了
这般之下,紧邻赵国的燕国岂非岌岌可危
燕王之性,本就是极擅随风倒的墙头草,去岁赵国灾星让秦国撤军带来的惊喜已烟消云散,在这一刻,他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慌。
于是,他第一时间做出派太子前往咸阳的决定,一则以表燕国臣服于秦之忠心,二则,亦盼着秦王能看在与姬丹当年的情份上,对燕国高抬贵手
为争先表达奉秦之心,他甚至来不及派人先给秦王写信说明情况,便让太子连日出了,到时人到信也到,秦王岂不是更欢喜
姬丹沉重地看向燕王交给他的封泥国书,喃喃道,“父王啊,当日世人皆知嬴政仰慕韩非久矣,但他灭韩之时,可有半分心慈手软如此冷心冷肺之人,又谈何往昔情谊”
他就这么千思百绪地枯坐了一夜,待天光渐亮之时,原本安静的道路上,却传来辚辚的车马声。
姬丹心头一咯噔,莫非,秦国又要出兵了
他急忙掀开锦帘朝外望去,只见不远处驶来一支长长的骡马车队,这些车皆无顶棚,看似是载货之用,赶车之人皆着短打麻布春裳,脸上身上黑污不堪,大约是刚干完活计,对方想让骡与马缓上几口气,所以车赶得并不快。
姬丹正想放下车帘,在目光扫过即将擦身而过的御夫面庞时,却倏地心神一动,命自己的御者停下马车后,探出头大喊道,“劳驾壮士借光”
说着,便急急打开车门跳了下来,伸手拦住了这辆行在最前端的马车。
秦国御夫急忙勒住缰绳停车,茫然向面前的一身湛蓝华服的公子,秦国尚黑,达官贵人绝不会穿这等花哨之色,此人恐怕确是个异乡人。
如此一来,后面的车队也被卡着不动了,有人在队伍后面连声催促,这名老实的中年御夫忙胡乱拱了拱手,一脸疑惑道,“不知贵人有何贵干”
姬丹趁机瞟了几眼空空如也的车厢,一片乌漆嘛黑,还散落了许多黑色碎屑,再结合对方一身的黑污,揣度道,这是在运炭
他心中骤然升起防备之心,寒冬已过,秦国怎会对炭仍有如此大的需求
想到这里,他急忙取出钱袋,递出一块燕金,上前毫不嫌弃地拉过对方的手,将之放入其掌中,以不太熟悉的秦国官话,笑着打探道,“各位运送的可是木炭如此多炭,是运到咸阳铁坊”
话音未落,后面一辆骡车的年轻御夫已跳下车,一把夺过懵懂的中年御夫手中的黄金,飞快塞回姬丹手中,又扯了扯中年御夫的衣裳,面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容,歉意道,
“请贵人恕罪,小的与我父从未出过咸阳,皆听不懂贵人之乡音,若您要问路问事,还有三十里便能到咸阳城中,届时自有军爷可代您解答,小的们此番还要赶路,便不耽搁您了”
说着,他也弯腰行了个乱糟糟的礼,便拉扯着中年御夫回到车上,各自开始扬鞭吆喝着马驴前行。
这一来,车队的度就比先前快了不少,一个个御夫逃也似地从他身旁飞快越过,很快,在一片飞扬的黄土中,秦国这支运输队伍已驶出老远。
姬丹掏出丝帕捂住口鼻,看着他们的背影,心头升起几分不确定我方才所请牢记收藏,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