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船侧面有组织的微记,在组织内也有登记,只要组织的人不登船检查他就是一艘属于组织的船。”
我跟着祖走出地下室,外面就是海洋,外面已经是深夜,整片海洋黑乎乎的一片,粘稠的相连在一起。
一艘快艇起起伏伏的飘扬在海上。
“当然,之后你就会欠我一艘游艇了。”祖指挥着人朝游艇上面搬运着一些物资,视线再次移到我的身上,“你真的很特别,在某些方面和康斯坦丁很像,我很抱歉,不得不这么做。”
我的视线和他对视,他的瞳孔中只有悲伤,真情实感的悲伤。
他有些释然的笑了笑,抬头看向了天空。
漆黑的幕布下没有任何星星,只有孤寂的月亮藏匿在遮天的云朵后。
“你赢不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与世隔绝,组织的爪牙不会伸到那里去,别回去了,就跟着吴文庆待在那个地方吧。”
我沉默了。
良久后才慢慢开口,“组织不是会被覆灭吗?”
“组织永远也无法被彻底消灭,就算炸沉整个西西里岛,屠戮所有的西西里人组织也会不声不息的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等待往后壮大,也许以后就不叫组织了,甚至如果没有生这些事的话,若干年后吴氏也会被他们重新叫做组织。”
“人性的贪欲是无尽的,你可知道当初,吴文庆的爷爷吴七只是想要复仇,只是想要杀死他的仇人,组织给予了他帮助,随后看着在世界另一方的他们逐渐壮大,直到连组织都无法控制。”
“死了一个吴七,还会有第二个吴七,一个组织覆灭,只会引燃另一个组织的星火,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要叛逃,明知道不可能赢。”
“我早就看清了,组织和自由之徒都是一丘之貉,组织覆灭后,自由之徒只会变成新的组织,从来没有所谓的自由,自由只是个谎言,就像一段虚无的梦一样,美好而虚幻。”
突然间,两个抬着担架的人路过我的眼前,被缝好手指的吴文庆躺在担架上被送上船。
“最后一件货物也装好了,你该离开这里了,如果你要去我说的那个地方的话,就沿着这个坐标走,如果,你要去见那所谓的真相的话,就让吴文庆带着你走吧。”祖递给我一本被烧毁的本子,“顺便一提,告诉他,吴智强已经被我送回云都市现在很安全,剁下来的那根手指是他欠我的,我现在也收回他的账了。”
整本本子被装在塑料密封袋中,灰烬的碎片漂浮在袋中,而密封袋中还有一个小密封袋,小密封袋中就埋藏着一个黄黑的纸片,上面写着一段坐标。
“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拿着手上的本子,一种异样的情绪流淌在我的心膛中。
“哪有什么为什么,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做我想做的事情,不再任人摆布,这就是自由,我们追寻了大半生的事物。”
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张开双臂,迎接着呼啸而来的海风。
他看着船缓缓的驶出港口,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她真的,和你很像,如果没有组织的话,也许你们才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两个不开心凑在一起,想想那个画面,我都觉得莫名的好笑。”祖坐到桥墩的边缘,仰头继续看着天空。
“老朋友,至少我做到了,我真正的触及到了自由。”
自由的风吹在他的脸上,此生间,这是他第一次为了自己而呼吸,不再是组织的刽子手,也不再是没有感情的棋子。
6续好几艘船驶过他的身边,自由的气息是如此的香甜,为了自己而活,为了自己而存在。
很快,属于他的手下全部离开了他,他又是一个人了。
祖动作缓慢的从口袋的夹层中掏出一个破损的打火机,朗声开盖的声音清脆而悦耳,他试着摩擦火石,微微的火星在夜空中闪烁着尾焰,但因为整个打火机的中心都被贯穿自然不可能有火焰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