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管道的角落,连连咳嗽几声,我的体力实在太差了,差一点我就没能游过逆潮,我咳出肚子里的水,扶着墙壁里爬了起来。
下水道里阴暗又潮湿,湿了的衣服紧紧的贴在我的皮肤上,一阵寒风吹过,我冻得瑟瑟抖。
这是预料内的,在临冬的时候和海面来一次如此密切的交互肯定是会冻得瑟瑟抖的。
“真狼狈呀。”我的正前方突然传出了一股声音,我警惕的抬起头,康斯坦丁正举着一个火把站在我面前。
他的面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在外面的寒冬下他只身一件单薄的衬衫,股股鲜血将整个衬衫染红。
“你那个朋友真的很厉害,来到海港后,她是第一个把我逼到这种地步的,如果不是我的心脏在右边的话,恐怕我现在也已经死了。”康斯坦丁虚弱的一手撑着墙,扶扶摇摇的就靠着墙倒坐下了。
“我现在也没有抵抗能力了,你用你的手都能掐死我,但是,大小姐,你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许下的承诺吗?”
我一言不的看着他。
康斯坦丁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你看我之前,袭击庄园的时候不也没杀吴文庆吗,明明可以对着他心脏打,我却只打他的肩头,我遵守了你的承诺。”
。。。。。。
“你毁了我的一切,怎么还有脸让我放过你?”叶雨幽步步接近康斯坦丁,从口袋中掏出那把抢了吴天赐的枪。
枪体已经完全被水浸湿,但毕竟是将军的配枪,这点问题完全不影响正常击。
“你说的对。”康斯坦丁冷冷的笑了笑,口中溢出了些许的鲜血,“看来这里就是我的归宿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让我在痛苦中死去]。”
轰!
木材在火焰中燃烧着,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几件衣服在火堆上烘烤着,股股白气从衣服上散出来。
我穿着内衣坐在火堆边,用铁钳夹起火中的铁罐,将里面泡着的几片稀少的茶分成两杯,回转过身递给康斯坦丁。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既然你已经毁了我的一切,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小饮下一口茶,叹了口气将茶杯放下。
“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后我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我只能说,你的人生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谎言。”
我活在谎言中。
康斯坦丁无奈的仰起头,“我唯一不确定的只有吴文庆,但也只是不确定他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你身边的人都在骗你,都只是为了,演一出好戏。”
康斯坦丁强撑着站了起来,“战争很快就要开始了,没有任何地方能够幸免,在无尽的战火中,组织会消亡的。”
“这是你的目的吗?”我只感到非常的疑惑和不解,“为了让组织消失?”
康斯坦丁摇了摇头,“这是附加项,不过我承诺当组织消亡的那一天,就是你我真正自由的那一天,谢谢你遵守了承诺,未来我们在地狱相见。”康斯坦丁说完后,就顺手抄起了旁边放着的木棍,撑着木棍向着下水道的深处走去。
他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在火堆的映射下影子被拉长了好几倍。
在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前他回过身,大声的对我说道:“这个地方以后留给你了,你会有挺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我了。”
之后,一切归为寂静,只有火堆中木材燃烧传出的霹雳声。
一直到现在,我的人生都在谎言中吗?
那这个谎言是什么?
吴文庆又知道多少?
我确信,康斯坦丁没必要骗我。
我现在也是孤身一人了。
这里足够隐蔽,需要穿过两道位置不同的暗门,才能进入,我确信地面上的人几乎找不到我。
脚上的定位脚铐早就因为泡水损坏了,不过怎么取下来还是个大问题,这里有不少的包装食品和罐头,合理使用的话吃几个月都没问题。
康斯坦丁在房间的一角堆了很多柴火,规划了生火区,并巧妙的利用排气管将生火所产生出的烟雾导到外界。
长期生活唯一的问题恐怕就是水了,这里没有自来水,必须处理外面的污水,经过康斯坦丁自制的过滤器和火焰烧开后喝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一股臭味。
衣服也有几件,不过都是康斯坦丁的,我穿有点太大了,但毕竟也是衣服。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我躺在房间内仅有的破木板小床上,看着黑色的混凝土天花板。
康斯坦丁的话在我脑中久久无法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