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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枪啊。”
在这个阴暗的地窖中,我感觉我才是被康斯坦丁俘虏的人,是我被他绑在了椅子上。
“为什么你这么想死。”吴文庆的眼神锐利,语气中充满了狐疑。
康斯坦丁疯狂的笑出了声,一阵大笑后,他的表情陡然凝固,开口毫无感情的说道:“如果我的死,能唤醒吴氏真正的领导者,一切都值得。我就是想让你,让吴文庆清醒过来,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不是非暴力不合作的世界,这个世界比的是谁的拳头大。”
吴文庆的表情顿时错愕,脸上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康斯坦丁呵呵一笑,头慢慢垂了下去,声音变得悠长:“你一点也不像你爸,而我想让你像你爸。”
吴文庆举着的枪放下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这对组织又有什么好处?”
听到吴文庆这样的话,康斯坦丁立刻笑的更大声了,“没有任何好处,我只是想看你,我只是想看见这个世界燃烧。”
跟这样的疯子聊天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我再想接着追问我父母的事情康斯坦丁就已经一言不了。
我什么信息都没得到,只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大抵是死了。
在庄园里,在那个被烧毁的小屋前,我立了两个简单的墓碑,上面没有名字,没有出生年月。
只是单纯的用作悼念,悼念我素不相识的父母。
当天晚上,当庄园和外面的世界重新恢复联系的时候,组织的车却是第一个到的。
这种场面偷听我都不敢偷听,只能站在阳台上远远的眺望着吴文庆和组织那边的人谈判。
我的过去越来越扑朔迷离,绕了一圈却是把我自己绕了进去。
我是谁,我父母又是谁,诸如此类的信息一点都没得到。
只知道我一家除了我之外都被康斯坦丁这个疯子杀了,他还让我亲眼看着父母死在眼前,让我看着父母被剁成碎块喂狗。
这样的心理阴影,生在当时还没有十四岁的我身上,我没直接疯了就算不错了。
也难怪我不想记起以前的事情,但是这张西西里岛的地图又作何解释,难道我其实是外国人?
不太可能吧。
正如康斯坦丁所说,组织把他保了出去,用一大笔钱和海外的几个据点换回的康斯坦丁。
就算组织承诺康斯坦丁不会再踏上海港的土地,不过,整个庄园里的人都知道,康斯坦丁还会回来的。
我也十分不理解,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吴文庆不直接开枪就行了,反而要放虎归山,康斯坦丁的笑容真的令我不寒而栗,每每回想起那股刺耳的声音我都不由得浑身抖。
这个庄园已经不适合再作为吴氏在海港市的据点,大半部分的防御措施都已经被烧毁,房子也是千疮百孔,已经不再适合住人了。
吴生正在寻找其他适合成为据点的建筑。吴文庆则带着我在完全可以信任的医生那里重新开药,并且为他的伤口重新处理以后暂时先在海边那套房子住下。
确定我没有精神病后我感觉好了不少,晚上睡觉也没有噩梦了,一觉起来精神了很多。
清晨的海风吹拂在我的脸上,我站在阳台上,不远处的海洋波光粼粼,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照耀着万千世界。
在组织眼中,我比吴文庆还重要?
凭什么他们那么想?
一只蓝色的蝴蝶从我眼前飞过,正好与地平线重合,当太阳光穿透这只的翅膀蝴蝶的时候,蓝色的光芒映照在我的脸上。
太阳。。。
我从口袋中拿出那张折叠的西西里岛地图,对准太阳。
在太阳的穿透下,光线透过那些涂色并不浓的地方,点在地图上。那些涂色并不浓的地方形状正好是一只又一只的蝴蝶。
当我用铅笔画过整张白纸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控制了力道,涂色重和涂色浅的地方在肉眼下并无太大区别,但是,一旦有光线从背后穿过这张白纸时,由于黑色的深浅对于阳光的吸纳性不同,六个点位,六只蝴蝶顿时出现在我的眼前。
西西里岛上有什么?
这些点代表了什么?
一阵剧烈的头痛令我猛的蹲下身,手上的地图被风吹跑,很快便消失在了天边。
我的眼前闪过一道又一道的红光,记忆的碎片在此刻终于全部拼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