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回到月牙镇后,她并没做任何停留,她便来到了梁小国家。
她站在院门口,看着梁小国家的已经破败不堪的院子,还有满院子的荒草,这一切显得无比的凄凉。
她的心痛极了……
曾经梁小国父母是多干净利索的人啊!
曾经是多么幸福的家啊,如今变的门庭冷落,只剩下老弱病残!
她站在门口呆……
“媳妇儿,进去吧!我们还有正经事儿要办呢!”李小鹏拍着王红的肩膀说。
“嗯……”王红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
“爸——”王红推开房门,“妈——”她走进屋里。
王红进了屋里后,她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儿,还有一股腐败的味道,她的心中一紧。
她看向炕头褥子上躺着的人。
半晌后——
炕头传来一声无比颓废而沧桑的声音:“谁——啊?”
“妈——”王红泪如雨下,她急忙朝炕头走去。
梁小国母亲,听到这个声音好像是王红的声音,她支撑着身体,几次想从褥子上坐起来,但她努力了几次,依旧是没能成功,最后她只能放弃,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努力露出一丝微笑说:“是红儿吗?”
“妈,是我……”王红彻底破防,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放声大哭起来,她想过无数次,梁小国母亲变成什么样,但她没想到会成现在这副模样。
梁小国母亲过去总是带着慈祥的笑容,脸上红扑扑的,每次见到人时,她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微笑的嘴角带着两个小小的酒窝。
如今她满头白,只有偶尔稀稀落落的青丝,她面容无比的憔悴,脸上写满了病痛。曾经那双会笑的眼睛变得眼神呆滞,再也没有过去的笑容了!
“孩子,你咋回来了?”梁小国母亲抚摸着王红的头,她努力想把王红从自己的褥子上拉起来,她心里明白,虽然王红趴在自己的枕头上,但是刺鼻的尿骚味儿,让她无比的难堪。
“王红,起来吧!别哭了!”李小鹏也有些动容,他曾经被眼前的老人感动过无数次,如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李小鹏也十分难过。
王红这才如梦初醒,她拉着梁小国母亲的手说:“妈,我爸呢?”
“你爸去镇里了,去给俺买药……”
“妈,你这病光吃药也不行呀,我把秋月的车开过来了,一会儿我爸回来,我就带着你去吉林或者长春看病,咱们把病治好了……”
“红啊,妈就这样了……治不好了,浪费那个钱干啥呀,妈现在就是心里不得劲儿,俺死之前,也看不到小国了……”
王红听到梁小国母亲的话,她理解到人生最后的无奈——等死!
李小鹏想了一会儿,他对梁小国母亲说:“大娘呀,我虽然没见你,但你这个人,我从王红嘴里听到过无数次了,你对王红的恩情,我们这辈子也不会忘了,如今咱家遭了难,咱们不能自暴自弃,必须咬牙挺过去,你既然想见小国,等你身体稳定一些,我和王红开车送你去!这次我们回来就不走了,我们准备在这里照顾你,照顾大爷……”
梁小国母亲看了看李小鹏,她心里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了,她上一次就很感激王红的当家的,因为她听王红说,是他陪着王红回到月牙镇处理儿子的事情的,如今他们今天又回来了!
让梁小国的母亲再一次对王红当家的充满了感激。
“小伙子,谢谢你!咱家又给你添麻烦了!让你跟着操心……大娘的心里……过意不去呀……这叫什么事儿呀!”
“大娘,你千万别这么说!咱们都不是外人,现在就是把你的病治好最重要!其他的都是小事儿……”李小鹏知道梁小国母亲的内疚,他急忙安慰着这位善良的老人。
“烧火的,咱家谁来了?”梁小国父亲一瘸一拐的走进屋里,他刚才看到家门口停着一台小轿车,自己家大门打开了,他就知道是他家来人了。
“爸——”王红急忙站了起来。
梁小国父亲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看了一会儿王红,他有些激动的说:“小红回来了呀!孩子带回来没有?”
“爸,带回来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走了,我想等着妈的身体好了,以后给我看孩子呢,我们打算在月牙镇干点啥,现在镇里展这么好……”
“真的呀?太好啦!”梁小国父亲看了看躺在炕上的梁小国母亲,他犹豫了一下,“你妈这个体格……怕是不成了!”
“爸,这都什么年月了,我妈这点病算啥呀!赶紧治好吧,好给我们看孩子……”王红看了一眼梁小国母亲,“妈,你的治病!要不然你的孙子和孙女就没有奶奶了,你也知道我毛愣,孩子跟着我,得不少遭罪!就是活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