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套滔滔不绝地说下来,满面得意之色,可见事先准备周密,这套计划已经安排的无懈可击,贺兰只觉得一股寒气涌到了自己的骨头fèng里去,心乱如麻,手足冰凉,脱口道:&ldo;三姨娘……三姨娘被谋害了?&rdo;汤敬业便叹了一口气,很是扼腕的道:&ldo;正是,三姨娘已被我们抬到了外国医院的停尸间里,贺兰小姐如果不信,可以亲自前去查看。&rdo;贺兰的心尖都在发颤,一阵阵的战栗,如潮水一般袭来,她硬撑着不发抖,转过头去看着坐在原位的高仲祺,他坐在那里,却笔挺如一把剑,半边侧脸铁似的冷硬,微扬的唇角边上,依然是含着淡漠的冷意。大门外玄乎乎的风声,一阵阵刮过,鬼哭狼嚎一般。汤敬业自以为吓住了贺兰,愈加地振振有词,&ldo;秦兆煜谋害亲生父亲不说,连共谋的三姨娘都狠下心来杀害了,可见此人现在已经是丧心病狂……&rdo;贺兰攥住了椅子的把手,咬牙道:&ldo;好一个丧心病狂。&rdo;汤敬业怔了一怔,望着贺兰的脸色,半响笑道:&ldo;既然贺兰小姐发了话,那么我就不客气了。&rdo;说完一摆手,哪些卫兵就要动手去搜,贺兰蹙起眉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天青色的斗篷一垂落地,清声道:&ldo;且慢!&rdo;汤敬业微笑着回过头来,看一眼贺兰嘴唇动了动,吐出淡淡的几个字来,&ldo;怎么?贺兰小姐还有话说?&rdo;贺兰神色不卑不亢,冷笑了一声,&ldo;我自然有话要说,难道就凭你们这样空口白牙地说了一通,我就信了,你说兆煜谋害父亲,又杀了三姨娘,证据呢?若是没有证据,你不要以为我们秦家剩下的只是些女眷,就可以任你这样放肆!&rdo;汤敬业道:&ldo;抓到了秦兆煜,自然就有了证据!&rdo;贺兰的脸上已然变色,登时怒道:&ldo;别说兆煜不在家里,就算是此刻兆煜在家里,你们空口无凭,就想在我家里作乱,抓了兆煜走,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rdo;她的面容很是坚决,那些卫兵一时都僵在了那里,贺兰与汤敬业面对面对峙着,高仲祺淡漠地看着桌角的一处花纹,花纹蔓延着爬满了整个桌沿,好似张牙舞爪的小蟹。汤敬业目光淡定,缓缓笑道:&ldo;今天如果我下令强行搜府,贺兰小姐待要如何?&rdo;他又将手缓慢地抬起头,那手势一落,卫兵就立刻四散去搜查,恐怕到时候再做什么拦阻都是来不及,如此情势紧迫,已经不容他想。贺兰冷冷一笑:&ldo;好啊,那你就试试看,你要动我的家,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rdo;她话音一落,就从披风里把那一把勃朗宁拿出来,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汤敬业,那屋子里的侍卫几乎在同时举起了长枪,卡擦之声连成一片,全都拉开枪栓对准了贺兰。汤敬业却对那些侍卫道:&ldo;把枪放下。&rdo;侍卫们听从他的命令,又都一起收了枪,汤敬业又转过头来,向着贺兰礼貌客气地一笑,那脸上没有半点惧色,甚至有些轻视的漠笑,&ldo;贺兰小姐,这枪可没什么好玩的,万一走火伤着自己,自然有人要心疼。&rdo;贺兰利索地&ldo;卡擦&rdo;一声打开了勃朗宁的保险,对准了汤敬业,淡淡一笑,&ldo;汤处长,你最好别乱动,我会用枪。&rdo;汤敬业神色一凛,显然贺兰的行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竟一时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贺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镇定地道:&ldo;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兆煜不在家里,你们如果再敢放肆,别怪我不客气,我这枪里的子弹,打死你绰绰有余,我如今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若是我连死都不怕了,你们还能拿什么来威胁我?&rdo;这一席话说出来,倒让汤敬业心生惧意,他长这样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拿枪顶着,他心中不由一阵愤懑,半响意味深长地玩笑到:&ldo;贺兰小姐,你是有倚仗的人,我们动你就等于自寻死路,你心中明白,又何必与我们这些奉命办事的人斤斤计较,咱们有话好好说。&rdo;贺兰当即严厉地斥了一声,&ldo;住嘴!&rdo;继而目光雪亮,冷冷地回道:&ldo;你们这般深夜带兵入宅,讲秦府上下搅得不得安宁,现在倒搬出一句有话好好说,好不要脸!&rdo;那屋子里的空气,一时间竟仿佛是冻住了一半,冷冰冰压下来,周围沉寂得可怕,只有放在墙角的落地钟,秒针不停地走动,发出&ldo;咔咔咔……&rdo;的声响,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高仲祺抬起眼眸,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