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还怦怦直跳,过了好久才镇定下来,月光将高仲祺的面孔映照得分外清晰,那一双乌黑的眼眉英挺宛如两把锋利的小匕首,然而雪亮的双眸里却漾着很温存的笑意,那是让人目眩神迷的帅气,贺兰忽地明白过来,脱口道:&ldo;你怎么进来的?&rdo;他低声一笑:&ldo;门钥匙在客室里。&rdo;她竟是百密一疏,当下面颊滚烫,往一旁躲,他侧着身,已经伸手来解她的衣带扣子,她慌地去打他的手,他轻声道:&ldo;反正你都醒了。&rdo;贺兰急道:&ldo;我又睡着了。&rdo;昏暗中就听得他轻轻地笑出了声,手已经探到睡衣里面去,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收,人已经压了上来,贺兰四肢发软,心慌气促地&ldo;唔&rdo;了一声,他一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嘴唇,摸索着找到了她捏住c黄单的手,接着紧紧地扣在自己的手掌里。她的身体宛如一枝娇艳的菡萏,临水的花苞,在春风雨露中缓缓地摇曳,迨至菡萏成花时,芙蓉香馥满庭芳,宛如粉嫩的花瓣一朵朵地绽放在他的手心里,最是销魂蚀骨的柔情无限……天阴沉沉的,中午的时候下起了大雪,撕棉扯絮地覆盖了大地,贺兰抱着膝坐在落地窗前看雪,忽听到门响,回头却望见挽翠端着一个珐琅托盘走进来,笑着道:&ldo;贺兰小姐,喝点参汤暖暖身子。&rdo;贺兰道:&ldo;他上哪去了?&rdo;挽翠知道贺兰问的是高仲祺,便笑道:&ldo;少爷的事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真不知道,恐怕是有些军务要处理,我看少爷早上出去的时候就很匆忙的样子。&rdo;贺兰望着窗外的雪,低声道:&ldo;我要是再不回去,我姨妈一定要生气了。&rdo;她又转头看看挽翠,&ldo;你们这里有没有汽车,随便找个家丁开车送我下山。&rdo;挽翠忙道:&ldo;那可不行,别说这里没有汽车,就算是有,这样大的雪,怎么好开车下山呢,贺兰小姐不如再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就说大雪封山……&rdo;贺兰知道挽翠这样的丫头,除非是高仲祺吩咐,否则对她说什么,她都是不会轻易去做的,便叹了口气,道:&ldo;你把参汤拿出去吧,我不喝。&rdo;她一想起家来,心里就是沉甸甸的难受,更是无比忐忑起来,心想只等着高仲祺回来,这一次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要下山的,然而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也不见他回来,贺兰晚饭也没有吃,莫名地坐立不安,直到八九点钟光景,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车声,又有雪亮的车灯从落地窗前晃了过去,贺兰心中一喜,她早就穿戴好了,忙又将衣架上的天鹅绒云肩取下来,一推开房门,果然就听到大厅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她顺着楼上的走廊跑了几步,已经喊道:&ldo;仲祺,我不管了,我要回家去。&rdo;然而来的人不是高仲祺,竟是汤敬业与几名卫戍,贺兰那脸上的失落神情,就禁不住显露出来了,汤敬业站在楼下仰头看着贺兰,那眉骨上狰狞的疤痕被灯光照耀着,分外地清晰,他笑道:&ldo;参谋长与贺兰小姐果然是心有灵犀,我们正是奉了参谋长的命令,前来送贺兰小姐回去的。&rdo;贺兰立时笑逐颜开,松了一口气,道:&ldo;那太好了,我们快点走吧。&rdo;她归心似箭,三步并作两步下楼来,挽翠知道汤敬业是高仲祺身边的第一要人,也就默默地退到了一旁,汤敬业领着贺兰出了别墅,外面停着好几辆汽车,他亲自送贺兰上了其中的一辆,又对开车的侍卫说了地址,这才走到后座的车窗外,向着贺兰笑道:&ldo;贺兰小姐,我还有事,不能亲自送你了,你一路走好。&rdo;贺兰点点头,笑道:&ldo;谢谢汤队长。&rdo;汤敬业背着手,淡淡一笑,道:&ldo;不客气。&rdo;他直起身来向着司机扬了扬手,司机便发动了车子,那汽车在别墅前面拐了个小弯,便冒着风雪下山了,就见朔风微啸,那雪越下越大,铺天盖地,犹如满天洒落的咸盐粒子,打在车玻璃上,簌簌有声。烈焰断情,此生难续夜已经很深了,窗外露出一片寒浸浸的白色。贺兰睡到半夜忽然醒了,更是莫名地一阵心惊ròu跳,她躺在c黄上想了半天,才记得这里是自己的家。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姨妈,还是巧珍伺候着她洗澡换衣服,又咭咭呱呱地说上许多话,安顿她睡了,但她这会儿却醒过来了,看时间也不过是半夜三点多钟,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到薄纱窗帘外面的月光,又大又好的圆月,被一层淡淡的银雾笼罩着,如冰梭织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