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煜坐在病c黄上,却摇头道:&ldo;我可不知道。&rdo;然而他却还是忍不住要笑一笑,贺兰走上前来坐下,道:&ldo;你今天好些了吧?&rdo;秦承煜道:&ldo;我早就好多了,根伯非说再看看,耽误了这些日子,学校里的主任也一定要想,刚聘了个老师,没成想一转眼就变成病人住院了,还要平白地支付我薪水,只怕现在正想着要怎样把我辞退呢。&rdo;贺兰道:&ldo;若是他把你辞退了,我就给你介绍别家学校,说不定拿的薪水还高些,反正包在我身上好了。&rdo;秦承煜又笑一笑,贺兰道:&ldo;你为什么要笑?&rdo;秦承煜道:&ldo;我听你说话总是情不自禁想笑。&rdo;贺兰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瞧着他道:&ldo;大概你觉得我说的话都很没有道理吧。&rdo;秦承煜心中一动,怕她误解了,忙解释道:&ldo;我决没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rdo;贺兰看他这样急,扑哧一笑,&ldo;我说着玩的,你倒和一个人一样,总是喜欢把我的玩笑话当真。&rdo;她见水果盘子里摆放着几颗梨,便先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手,静静地坐在那里给他削梨。他看着那果皮从她洁白的手指间一圈圈地落下来,那正是秋日的一个下午,窗外是一棵高大的红枫,她逆着金色的光线,这样花容月貌地坐在他的身旁,为他削一只梨,他总觉得像是梦一样,然而他只盼着,这梦越长久越好。她因为很聚精会神地削梨,竟是完整地把一颗梨的梨皮都削下来,中间没有断掉,削好了又拎着蒂子,向他显摆着洁白的梨果,有点小得意,道:&ldo;看我厉害吧?&rdo;他笑着点头,却道:&ldo;我不吃梨。&rdo;她怔了一怔,道:&ldo;我都削好了,你又不吃了?&rdo;秦承煜道:&ldo;要么就全给我吃,你不要吃了。&rdo;贺兰笑道:&ldo;你这不仅仅是不劳而获,竟还是要全盘拿走呢,我一路赶过来,口都渴死了。&rdo;恰巧那病室的门就开了,是根伯端了才泡好的茶进来,秦承煜便从贺兰的手里拿过那一颗梨,笑道:&ldo;你若是口渴,那边有茶水给你喝。&rdo;贺兰只好到桌边去喝茶,根伯又退了出去,贺兰道:&ldo;秦大哥,我姨妈让我好好谢谢你呢,等你伤好了,她邀请你到家里吃饭。&rdo;她那一声&ldo;秦大哥&rdo;本就是极自然的一声,却让秦承煜一怔,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在这样平常的时光里,从秦先生到秦大哥,可见他竟是可以在她的心里有一些地位的了,他只觉得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欢畅,竟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贺兰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便看了他一眼,那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他方才回过神来,忙笑道:&ldo;好,那我一定去。&rdo;贺兰坐在桌边,一手托着腮,那桌上放着他的一些书,她随便地翻了几页,见都是一些建筑类的资料书本,便道:&ldo;总是看这些书多没意思。&rdo;秦承煜笑道:&ldo;我手里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书。&rdo;贺兰道:&ldo;我家里倒有很多外国小说呢,都是我姨妈给我买来的,明天我给你拿几本过来。&rdo;秦承煜便微微一笑,道:&ldo;那简直再好不过了。&rdo;他面容清俊,温润如玉,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透出的,都是极温暖的味道。贺兰因为闲着无聊,又不好意思来了就走,便随意地翻了翻秦承煜平常看的资料,看到那书页旁边又有他作的笔记,由衷地赞叹道:&ldo;你写的钢笔字真好看,比我们先生写的还要好呢。&rdo;秦承煜从病c黄上起来,走到桌边,看她无聊地拿着自己的钢笔在本子上胡乱地写了些字,便笑一笑,将钢笔拿过来,在本子上掀开新的一页,在上面端端正正地写上了&ldo;贺&rdo;,他的手指修长,所以连握笔的手势都是很赏心悦目的,写完又朝着贺兰笑道:&ldo;你写几个字出来我看看。&rdo;贺兰笑道:&ldo;我写了你可不要笑话我。&rdo;她握着毛笔,随手写了一个字&ldo;高&rdo;字,秦承煜看了看,笑道:&ldo;你写起字来倒喜欢耍些花头,明明可以一撇到底的,干什么非要停笔的时候还要向上勾一下?&rdo;贺兰略偏着头,用手中握的钢笔轻轻地点了点凝雪般的脸腮,专注地看着那几个字,莞尔一笑道:&ldo;我习惯这样了。&rdo;秦承煜便道:&ldo;画蛇添足,反为不美。&rdo;他又写了几个字,贺兰照着写,写到最后却总是控制不住地要往上勾一下,简直是积习难改,秦承煜看着她写到最后,情不自禁地伸过手来扣住了她的手背,用了些力气,迫使她的笔锋一顿,贺兰的手却忽地一划,那钢笔在白纸上留下好长一条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