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宁起床去了外间,见秦氏坐在炕头上做袄子,就直截了当对她道,“这些棉花除了你的袄子外,其他的都做被褥,不能挪做他用,你若是私自刻扣了,以后休想我再给你买东西。”
秦氏对她的态度很不满,“你这是怎么跟娘说话呢?”
“就是这么说话。”
褚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只要记住,我说话算话就行了,别管我什么态度。”
说完,她便转身回里屋拿了牙缸放在自己脸盆里,又取了毛巾搭在肩上,就去厨房打热水洗漱了,根本不管秦氏脸色如何。
待她出去后,秦氏把手里的东西一放,气呼呼地喊道,“迎娣,你给我出来。”
褚恬正拿着个鲁班锁跟褚然玩着呢,听到声音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褚然刚玩得太投入了,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却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小家伙迷茫的抬起头,“三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
“娘叫你听见了吗?还不快点过来,等我去请你啊?!”
被秦氏催着,褚恬也没有办法,只得起身下炕去了外间。
“是不是你跟招娣那死丫头说了什么?”
秦氏见褚恬磨磨蹭蹭的不肯到跟前来,气得直接弯腰把她抓了过来,顺手就在胳膊上拧了一下,疼得褚恬眼泪都出来了,“疼、疼……”
“你个死孩子还知道疼?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啊啊——!”
“不许叫!”
以前的秦氏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几乎包揽下了所有事,却还是不受人待见,整日被婆婆骂得抬不起头来,几个妯娌也作威作福的欺压她,从未把她当人看。
但她从来不反抗,就象没感觉一样,随便她们羞辱欺压,也或许是麻木了吧,不管别人如何,她都没什么反应,象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不仅对外人,就是对几个孩子也是木头一样,即不关心也不操心,除了嘱咐她们好好听话,外带着好好帮她干活外,几乎没怎么管教过她们。
特别是褚恬和褚然。
她整日忙着干活,根本没时间管她们,两个小家伙可说是褚静和小招娣带大的,没她什么事。
但小孩子天性孺母,褚恬和褚然心里还是很渴望母爱的,先前褚平贵重新安排家务分工时,她们两个还很高兴,觉得秦氏不用天天做活,就可以有时间陪她们玩了。
只可惜秦氏的心思依旧不在她们身上。
如今她是有空闲了,可她的心却闲不下来,整日想七想八的,导致心思越来越重,还总是患得患者失的,以致于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
还容易暴怒。
比如现在。
以前她虽不关心几个孩子,却也没打这她们,但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收不住脾气,而且越打越火,跟中了邪是的,揪着褚恬又是拧又是掐,下手越来越重。
“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呜呜——”
早就感觉到不对劲的褚然悄悄掀起门帘往外偷看,然后就被一脸狰狞的秦氏给吓到了,一时又惊又怕的不知如何是好。
见褚恬疼得眼泪哗哗流,她急的脸都红了,小灰灰被褚静抱走了,也没法给褚宁报信,而她毕竟还小,看到外面的场景,哪里敢出去呀。
“大姐!大姐!快来救救三姐!”
小家伙突然鼓足了力气大喊起来,把秦氏吓了一跳,她赤红着双眼狠狠的骂道,“闭嘴!不许喊。”
“大姐!大姐!你快来呀!”
秦氏怒吼,“我叫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