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后,老宁国公当即上了请罪折了,并自曝了世子颜文臻和赫连寅勾结江南官员,贪污江州赈灾款的事。
把长孙送进大狱,并让外孙再次被贬,连王号都没有了后,他马不停蹄的变卖家产,然后向皇上请兵,道是要自掏军费攻打西元,为大夏收回失地。
景泰帝感念老臣不易,便允了他的请求。
老宁国公再穿铠甲,带兵出城的那日,颜文瑾站在墙头,默默目送。
上一世,赫连寅和颜文臻那个蠢货犯下滔天大罪,连累颜氏族人及亲眷全部为他们陪葬,几千条人命啊,鲜血将整个街道染成了红色,大雨冲刷了一夜,血腥气依然笼罩着整个京城,而他们这些京外的庶支,更是死的惨烈,他的宁宁……
颜文瑾猛得闭上眼睛,不敢再想。
许久,他方睁开眼睛,看着已经远去的大军,目光幽深。
没想到这一世的变故,竟然发生在淑妃身上,不过倒是省了他许多事,毕竟要搬倒一个皇子,又不想牵连其母族,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占着重生的便利,他倒是有足够的把握,把事情完美解决,但这需要时间。
最后一次看了眼黑蚂蚁般的军队,颜文瑾转身离去。
如此也好,至少没有牵连无辜之人,就是差点搭上了九公主的一条命,还害得宁宁伤心。
想到被皇上召进宫的褚宁,颜文瑾略有些头疼,好不容易找到的小丫头,还没有好好陪陪她呢,就被皇上宣进宫照顾小公主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人放回来。
颜文瑾本身便文才斐然,又占着重生的便利,早已知晓今年的考题,于是他在春闱中再次斩获元首,成了这一届的会元,其后在殿试上也发挥良好,被景泰帝钦点为状元。
如此年轻又俊美的状元郎,游街时的场景可想而知,绣帕、荷包还有香囊等物扔得满天飞,全是对着他去的,不过皆被他躲开了。
身为二甲进士的方盛宇距离颜文瑾比较远,不过如此盛况,别说是在同一个队伍里了,就是身在皇宫里的褚宁都短知道了,他自然是瞧得清楚,不由得暗暗撇嘴,一副臭皮囊罢了,至于的吗。
哼,果然女子肤浅,就会看色相。
颜文瑾高中状元后,没有立即回临邕向颜老太爷报喜,而是备上聘礼,亲自向褚守礼夫妇求娶,“肯请两位将宁宁许我,我必爱她重她,用生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褚守礼和秦氏又惊又喜,一迭声的应下,然而褚宁却不答应,“我还小呢,都没有玩够,才不要急着嫁人。”
颜文瑾连忙表示会一直等她,只要她愿意,哪怕是玩一辈子都可以,反正他是不会娶别人的。
褚守礼大为感动,拉着褚宁就是一通劝,秦氏则急得团团转,逮着机会就想掐她两把,“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盯着状元郎吗,还在这里拿乔,就不怕把人气走了?”
褚宁灵巧的躲过她的魔爪,“放心吧,他是气不走的。”
褚守礼夫妇都拿她没办法,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跟颜文瑾讲情,“这孩子就是太顾着家里了,她这是怕我这个没用的撑不起这个家,才不敢早成亲……”
颜文瑾哪能让褚守礼继续说下去,他赶忙表示褚宁这是还在生他的气,与他无关,“都是我做的不好,才让宁宁受了委屈,她应该生我的气。”
颜文瑾说道,“您放心,我说等,就真的等,我可以拿头顶上的官帽起誓,今生今世绝不辜负宁宁。”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褚守礼夫妇哪里还有不放心的,那简直是放一百个心好嘛,不过转头就又提起了一颗心,因为担心褚宁搞妖蛾子。
他们实在不明白,这样的好儿郎,闺女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而且这人不是她喜欢了很久的吗,为什么就不愿意成亲呢。
当时赫连蓁中毒的事情比较突然,景泰帝又封锁了消息,外人并不知晓宫内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褚宁被宣入宫时一脸懵,可宫里的人不给她时间准备,直接将她带进了宫,这一去就是月余。
褚家人差点没急疯。
然后褚宁一带着两大车的赏赐回来时,他们都惊呆了。
褚宁简单的把事情说了,道是真正救了公主性命的人是张大夫,九公主已经向皇上举荐了他,圣旨马上就到,招张大夫入太医院任职。
听了这话,大家都纷纷向张大夫道喜,秦氏羞愧的同时又有些担心,觉得自己慢待了张大夫,唯恐他事后算帐。
张大夫是个豁达的人,才不会跟一个后宅妇人计较。
再说秦氏虽对他有不满,却没有让人苛待他,他在这里白吃白喝了好几年,都没报答过人家呢,哪能为着一点小事而记恨,那他还是人吗。
张大夫去了太医院任职,也还是住在褚家,与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且他对褚家人的态度也一如既往,渐渐的秦氏也就放开了,诚心诚意的接纳了这个家庭成员。
褚宁拒婚,她没有办法之下,还去请张大夫做说客,张大夫道,“宁宁做事有分寸,弟妹不用担心。”
听他的话,秦氏就没那么焦急了。
日子一晃到了八月。
朝廷三年一度的武举人考核正如火如荼的举行,吸引了全京城人的目光。
“女的!那是个女的!”
有人指着擂台上的褚宁,大叫道,“怎么会有女人上台?”
“嘿,我当什么呢,大惊小怪的。”旁边有人切了一声,“武举人比试从来没有规定过,只需男人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