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糙一哭,岑三娘也抹起了泪,主仆二人不过十三四岁,抱头痛哭起来。就有街坊呸的朝裘府的人吐了口唾沫。看着人们不善的眼神,裘府管事根本不怕:&ldo;起什么哄?知道我家大爷是做什么的吗?羽林军的校尉!再起哄把你们通通抓起来!&rdo;羽林军的校尉是多大官?岑三娘不懂。只见四周的议论声小了下去,百姓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里便是一凉。裘府管事哼了声,手指向马车:&ldo;把那个贱婢带走!&rdo;哭求不管用,百糙也慌了神,站起身跳下马车尖叫道:&ldo;你们敢过来,我就撞死在这里!&rdo;说着便要去撞墙。岑三娘吓了一跳,跟着下了马车,拉住百糙。黑七一直悠闲的坐在车辕上,一语未发,仿佛与他无关。岑三娘瞪着裘府的人,又忍不住扭头往后看。裘府来了这么多人,空青撑着住吗?他会不会被裘家的人揍死?百姓害怕裘家的势力,自己该怎么办?&ldo;见官吧!我不会让你们强抢我的丫头!她的卖身契还在我的手里。你们说她打坏了你家夫人价值十金的玉镯,要卖身抵债。那就让官府来评评理。玉镯如真是我的丫头摔坏的,我赔。没有随便让你们混淆黑白,强行逼人卖身抵债的道理!各位街坊邻居如有闲,便请与我们一共去官府做个见证!&rdo;岑三娘朗声说道,顾不得死人复活,身份暴露了。裘府的人哈哈大笑,那管事的挤眉弄眼一副小人得志样:&ldo;也不打听打听,实话告诉你,我家二公子便在长安府任县尉!我们老爷是员外,民告官,嘿嘿,你挨得了三十鞭子吗?&rdo;民告官先挨顿揍?岑三娘憋屈的也想撞墙。百糙一听进衙门哇的吓哭了,挣脱了岑三娘便往围墙上撞:&ldo;让奴婢死!&rdo;岑三娘用力抱住她,扭头怒视着裘家管事:&ldo;我偏不信天下脚下没了王法!&rdo;裘府管事连话都懒得说了,挥了挥手,身后的家仆拿了绳子便来绑人。&ldo;百糙可以随你们去,伤一根头发,你们裘家恐怕也赔不起!&rdo;许氏威风凛凛的站在马车前。岑三娘几乎在瞬间便知道许氏想要做什么,厉声喊道:&ldo;妈妈!&rdo;她松开百糙,挡住了许氏:&ldo;你们说百糙打碎了你家夫人价值十金的玉镯。好,我陪你们二百两银子!十金的玉镯不过百两银,我双倍赔你们!&rdo;她从怀里拿出藏着的银票,双手拿着亮给周围的街坊看:&ldo;二百两!我赔!大家做个见证。你们若还敢抢我的丫头,我就是滚针板也要告御状!&rdo;&ldo;三娘子!&rdo;百糙不知是感动还是害怕,哭得浑身发软。围观的人里也不乏热血之人,当即便叫道:&ldo;十金的玉镯赔了你家二百两,裘家占足便宜了!&rdo;&ldo;就是!&rdo;&ldo;欺负两个小姑娘一个老妇人算什么本事!&rdo;&ldo;拿了银票走人!不准绑人家小丫头!&rdo;看群情激愤,裘府管事黑了脸,上前拿过银票,往地上啐了一口:&ldo;我们走!&rdo;岑三娘如听到天籁之音,身体这才瑟瑟颤抖起来。她哆嗦的去拉百糙:&ldo;好了,没事了。没事了。&rdo;百糙抱着她又一阵痛哭。仗势&ldo;我家姑娘是胜业坊莲居池院李家的孙小姐。你们裘府不长眼睛敢欺负我家姑娘,还敢抢她的丫头。羽林校尉算什么东西!我呸!我家姑娘的大舅舅是幽州大都督,二舅舅是折冲府的果毅都尉!&rdo;许氏的声音钉住了裘府人的脚步,也钉在了岑三娘的心上。她茫然的看过去。许氏挺直了腰板,满脸傲色,越说越激动。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惊叹连连。裘府的人满面惊诧,那管事的瞪大了眼睛。岑三娘悲哀的望着许氏,突听到一声嗤笑声:&ldo;姑娘既有如此来历,何必让我家少爷涉险。&rdo;黑七不屑的摇着马鞭,眼里却燃着一团火,恨不得用目光里的怒火烧死她去。围墙上突然滚落下一人,黑七愣了愣,从车辕上一跃而下,飞奔了过去:&ldo;少爷,你没事吧?&rdo;岑三娘一惊回头,空青浑身浴血。他推开了黑七,踉踉跄跄走到她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ldo;别怕。&rdo;他握疼了她。岑三娘咬着牙没有吭声。空青望着被许氏的话说愣住的裘府家仆,突然回头对黑七冷冷说道:&ldo;你为何不动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