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长廊,是一大片修剪好的糙坪,地上开着浅蓝色与白色的小野花。有道丈许宽的溪流潺潺流过。溪流上有座木制小桥,对面绿树成荫,一眼看不到尽头。树林之中隐隐露出白墙乌瓦,溪流的上方建有一座亭阁。岑三娘想了想顺着溪流朝那座亭阁走了过去。亭阁朝外的窗户大开着,江水从眼前淌过,视野开阔无比。她趴在窗台上瞧着,打量着亭阁与水面的高度,觉得跳下去顺着江游,不是很难。心里就放心了一大半。芷汀别院(二)&ldo;三娘子!&rdo;外间传来百糙咋呼呼的声音。岑三娘走出去,百糙和知秋就迎了上来。百糙拉着她说个不停:&ldo;妈妈去安置行李了。我和知秋姐姐就来寻你。三娘子,王妃长什么样啊?听说年纪也不大。&rdo;岑三娘愣了愣,下意识的望向溪流那头树林中的院落,不动声色的反问道:&ldo;又咋呼呼的。我还没见到王妃呢。&rdo;知秋适时的cha嘴道:&ldo;昨晚不知是喝了药汤还是怎的,奴婢几人睡得极香。早晨醒来时三夫人已经来了。滕王爷担心王妃寂寞,特意接了三娘子去陪,让咱们收拾了行李搬过来侍候。&rdo;岑三娘没有说破自己是半夜睡着给掳到这里来的,嗯了声道:&ldo;王妃未曾召见,咱们也不便前去叨扰。权当来别院散心。陪我四处看看。&rdo;岑三娘刻意没有越过溪水,她好奇的想,难道对面那片白墙乌瓦的院落中真的住着滕王妃?绕到后院,又是另一番景致。浓荫下还建有一架秋千。岑三娘试了试,站了上去:&ldo;百糙,用力推!&rdo;百糙哎了声,兴致勃勃的推起了秋千。风吹过裙裾,秋千荡得越来越高,岑三娘抓紧了绳子,诧异的发现芷汀别院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别院临江而建,她目测自己住的这重院子是最后一重。前面树林中散落着屋舍楼阁。&ldo;三娘子,你怕不怕?&rdo;百糙开心的在下面问她。&ldo;不怕!我抓的可稳了。回头你们也上来玩!&rdo;岑三娘答着,突然看到有人进了院子,朝后院来了,赶紧叫百糙:&ldo;有人来了,别推了。&rdo;秋千慢慢的荡着,滕王带着空青走了过来。他抬头看到岑三娘站在秋千上,粉色的衣裙随飞飘荡,轻盈的像只蝴蝶。滕王笑了,走上前去,秋千荡回的时候,他揽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抄抱了起来。岑三娘惊呼了声,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暗骂,禽兽啊,俺才十三呐!滕王眉梢一动,手微微用力,将她抱得更紧,眼眸泛起幽幽的蓝:&ldo;太瘦了,得好生调养两年。&rdo;百糙和知秋和你那小跟班还在现场呢!岑三娘怒道:&ldo;放开我!&rdo;滕王低头看她:&ldo;非礼勿视,空青早带她们离开了。&rdo;不等岑三娘开口,他微微一笑:&ldo;你脸皮倒是薄得很,没人瞧着,大概不会这么气恼吧?&rdo;被人瞧着谁都会不好意思的。当然,没有被人瞧着……也很不慡。岑三娘翻了个白眼。消灾挡厄滕王的脸色沉了沉:&ldo;原来是嫌弃本王抱你?&rdo;他不等岑三娘反应,用力将她一扔。岑三娘顿时凌空,吓得挥舞着双手,大叫:&ldo;不要!&rdo;他伸手接住了她,低头看着她不说话。眼睛微微眯着,似轻视又隐隐带着丝得意的笑。这神情让岑三娘憋屈的觉得,自个儿就是他的一盘菜来着。她眼睛一闭缩在他怀里当起了鸵鸟:&ldo;人家订了亲的嘛。听说是让我来陪王妃的,这样……不太好吧?&rdo;王妃呢?传说中的王妃不是该带着一群人呼拉拉的出现吗?要么指着自己骂狐狸精,要么抹着泪扮小白花。亲人呐,你快来吧!岑三娘在心里千呼万唤。&ldo;我会叫岑家去退亲。&rdo;每次岑三娘一服软,他就想笑。他放她下来,握住她的手走向院子:&ldo;总让你住在岑府太麻烦。只能请王妃来趟洪州,借她的名接你来别院住着。天转凉了,她便回长安去了。&rdo;王妃从长安跑来过八月仲秋是假,找个理由把自己接走是真。堂堂王妃咩,大热天的大老远的跑一趟竟然就为了找个理由把自己接走?岑三娘难以置信:&ldo;我值得你花这么多精力去算计吗?王爷,能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啊?我实在不明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