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迅速反应过来:&ldo;开了家米粮铺子,方记粮铺。我大哥掌管着。&rdo;岑三娘轻咬着唇,迟疑了下开口道:&ldo;七哥,我想和你合伙做生意。行吗?&rdo;一提生意,方铭的眼睛便亮了:&ldo;三娘是想在洪州开铺子?你不是陪六娘去小住吗?&rdo;岑三娘低下了头:&ldo;我不知道。七哥,此去洪州我心里不安得很。却又偏说不清楚为什么。虽说是住在三堂叔府上,但洪州毕竟人生地不熟,我总想给自己留条路……七哥,我认不得别人,只能求你。&rdo;岑三娘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地契:&ldo;我名下有座桑园,我以它为股本。七哥卖掉也好,卖蚕子开丝坊也罢都随你作主。我只占四成股子。我只求如果我在洪州遇到什么事,有个退身之所。&rdo;&ldo;你真的相信我?&rdo;方铭脱口而出。岑三娘重重的点头:&ldo;我信你。&rdo;方铭的脸色难得的严肃起来:&ldo;三娘,是不是此去洪州并非只是陪伴六娘那么简单?你可不可以想办法不去?&rdo;&ldo;我答应陪六娘去有我的理由,但是我就是觉得不安。我也不知道我的感觉是不是错的。&rdo;岑三娘坦然承认,&ldo;我也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有种直觉,我必须做些打算。万一遇到什么事,也有应对的办法。七哥,我就是不安,你帮帮我好吗?&rdo;方铭收下了桑园的契纸,郑重的说道:&ldo;我明白了。三娘在洪州除了倚靠岑三老爷,还想多一条路。你放心,我会安排好。&rdo;他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ldo;三娘,两年一晃就过去了。你等着……&rdo;岑三娘没来由的红了脸,她低下了头,唇角含笑。方铭愣愣的看着她,心又咚咚跳了起来。第二卷晕倒三娘六娘辞了岑家众人上了船。隆州去洪州行水路,船由嘉陵江进长江,十余日后靠上了洪州码头。岑家三老爷接了信打发了管事在岸边候着。下了船,岑三娘脚步虚浮,好在百糙和知秋扶得牢靠,不然准会摔一跤。她转过头看,六娘也正死死抓住丫头的手,明艳的脸苍白一片。两人相视苦笑。船经巴州过三峡,船上岑府的人几乎倒下去一半。岑三娘前世也去过三峡,坐过海轮出海。但万吨重船和如今的木船相比,完全是两种概念。船舱外的甲板上基本站不住脚,往外看上一眼就恶心的想吐。一颗心时而被掀到浪尖上,时而坠向深渊。百糙吓得除了尖叫就是哭。许氏也倒下了。只有知秋紧握着岑三娘的手不住的安慰她:&ldo;过了这截水路就好了。掌舵的是老船工,不会有事。&rdo;纵然她是岑老太太的人,三娘仍无限感激:&ldo;身体太弱了,我不怕的。&rdo;十三岁的身体还没发育本就单薄着。船上一折腾,许氏好不容易养出来的ròuròu又减没了,手腕细的都快戴不住镯子了。六娘的情况和三娘差不多,下巴都尖了,散发着令人心疼的美丽。等过了三峡,江面平静,两人却一直晕晕沉沉,仿佛惊涛骇浪仍没停止。这会儿上了岸,脚底像踩到棉花似的。老管事岑方上下打点,又亲自跑到两人的轿前问安:&ldo;回府喝碗安神汤,好生歇两晚就无事了。&rdo;许氏和百糙情况差点,被岑三娘打发到后面马车里去了,留了没晕船的知秋侍候。不等岑三娘吩咐,知秋就从袖子里掏了锭小元宝塞进了岑方手中:&ldo;三娘子一路多亏岑总管照应,打壶酒吃吧。&rdo;岑三娘歪在马车里晕晕糊糊的,瞅了知秋一眼,暗想这丫头倒真机灵。她没有精神,靠着车箱壁养神。知秋倒了杯热茶递给她:&ldo;三娘子喝口热水吧,这样舒服一点。&rdo;马车此时摇晃了下,岑三娘心里烦恶不堪,推开知秋,顾不得礼仪,掀了窗户帘子就吐。马车停了下来。岑三娘无力的倒在知秋身上:&ldo;我没事,让车走吧,到了歇一晚就好了。茶端来我漱漱嘴饮几口就好。&rdo;知秋将茶送到她嘴边,岑三娘漱了口,又大口咽下热茶,心里好受了些。到了参军府已是掌灯时分。丫头婆子早在门口候着,手里提着的灯笼将门口映得亮堂。见马车到了,有的进去报信,有的上前掀了帘子。管事的婆子见两位姑娘面色苍白,晕晕沉沉,赶紧吩咐去抬了软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