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我忘记了昨天夏长宁说的话:&ldo;明天我会送花来,再请你吃晚饭,你当没见着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rdo;吃晚饭的时候夏长宁问我枪法是什么时候学的,于是话题便从枪法聊到了那次打靶让他吃瘪的事情。&ldo;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很吃惊。福生,你太厉害了,不知不觉给我下套让我钻!&rdo;夏长宁摇头叹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心里只顾着得意,回想那次已经飘飘然了。&ldo;嘿嘿,是你自己提出的打靶,只不过碰巧正中我下怀罢了。我哪有给你下套啊?&rdo;&ldo;是是是,是我自己……唉!&rdo;夏长宁长吁短叹。一顿饭在他的刻意低调与我的兴高采烈中融洽地结束。走出餐厅的时候,我还笑嘻嘻的。夏长宁比丁越活跃,话也多,时常说些笑话逗得我大笑。这时,我觉得看他的眼光在改变,至少我觉得他不是我从前想的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粗人。夏长宁也在笑,&ldo;改天我们去打靶场比试比试。对了,陈树和阿敏不是一直说要再比吗?&rdo;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ldo;嘿嘿,这回咱们两个打赢他们,让他俩输了请吃饭!&rdo;夏长宁眉飞色舞。我也眉飞色舞。我本来就喜欢打靶,他这么一说我连连点头。快上车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跑来,很急的样子,&ldo;夏先生!可找着你了。&rdo;我以为夏长宁是有什么事,于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等着。那人擦了把汗,说:&ldo;夏先生,不好意思,我是花店的。红掌的钱算错了,我少算了五百多元。&rdo;哈哈,晴天霹雳啊!但凡天降大任者必先苦其心志。我宁福生当不了有钢铁意志的小强实在对不起让我成天坐过山车锤炼我心脏的人!夏长宁的脸色好看至极,他像喷火龙似的瞪着那个讨要花钱的。我从包里掏出那枝让我感动莫名的玫瑰,像抽马屁股似的扬手抽在夏长宁脸上,&ldo;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夏长宁,你真本事!&rdo;我怒不可遏地拔腿便走,突然腰间一紧,他从身后连胳膊带腰竟把我挟了起来。我双腿拼命地挣扎,尖叫着骂他:&ldo;放开我,流氓!救命‐‐&rdo;他打开车门把我扔进去,人便覆了上来。我的手脚被他压制得死死的。他的额头抵着我的脑门,我动弹不得,被迫望着他黑乌乌的眸子,里面阴沉沉地翻卷着怒气,恼羞成怒的怒!下一秒他的嘴唇重重地压在我嘴上,将我的尖叫全堵了回去。只一瞬他就移开,恶狠狠地说:&ldo;你再叫一声,我就继续。&rdo;我的嘴巴哆嗦着,不敢出声,但这并不妨碍心里的愤怒。我和他像两头斗牛似的发出重重的喘息声。夏长宁吼我:&ldo;你不用脑子想想,花店里的人就能这么准确地找到我们?&ldo;摆明了是薇子故意让他找来的!&ldo;宁福生,你就对我半点儿信任感都没有!&rdo;他一连串吐出的话让我慢慢平静下来。他说的话不无道理,但不管是不是薇子设计的,这件事不也是他设计的?&ldo;你以为绝了我对丁越的念想,我就能爱上你了?别做梦了!&rdo;夏长宁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尴尬,却口气强硬地说:&ldo;我早告诉你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爱这样追你怎么了?&rdo;得得,这么卑鄙的手段还能被他说得理直气壮。我再信他我就是头猪!&ldo;哎,阿宁,你给我的钱不够啊。&rdo;伍月薇敲着车窗,懒洋洋的,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生生地证实了他们两人的狼狈为奸。夏长宁像头豹子般迅速支起身退出车外,我也像只兔子似的钻出轿车。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可惜夏长宁一把拉住了我。&ldo;你放手!&rdo;我怒吼。&ldo;站好!&rdo;靠!我又不是你的兵!我低头掰他的手指。nnd!他的手指什么材料做的?我怀疑要用刀来削才行。&ldo;薇子,咱俩多少年交情,你居然来这一手?&rdo;夏长宁咬牙切齿。他的气愤全化成力气传到我的手腕上了。沙猪!伍月薇耸耸肩,&ldo;怪我坏你的好事?我答应演这双簧是为了咱俩多年的交情,我可没答应事后不让宁小姐知道。警察嘛,有义务保护公民不受欺诈。再说,我从来没买过花,我咋知道几千枝红掌多少钱?你给我的钱明明不够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