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得手,击败江东军后卫部队之后,汉军没有丝毫留恋,全力撤退。
汉军来去如风,打了江东军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没有给步骘反应时间。
面对行动果断,烧营南撤的汉军,步骘犹豫了。
江东军既没有集中兵力展开追击,又不甘心与汉军脱离接触。
江东军兵分两路,一路进入汉军营地,寻找并抢夺那些没有焚毁的物资,另一路则紧跟汉军身后,有节制的进行驱逐战。
汉军并没有给江东军留下机会,刚开始撤军的时候,队列由进攻转后撤,汉军出现了短暂的混乱,但是,江东军没有抓住这个机会,汉军不仅安排了后卫兵力,撤军也非常有秩序。
战况完全处在廖化掌控中,他既没有因为江东军的追击,盲目提高行军度,也没有为了减轻负重,丢弃武器装备。
江东军统兵将领不够果断,唯恐遭到汉军反击,江东军只敢偷袭汉军的后卫部队,抓捕一些掉队的将士,并不敢距离汉军太近。
一追一逃,两支军队逐渐远离步骘的主力。
等到追击部队变成一支孤军后,廖化命令将士们停止撤退,转身反击。
没等交战,把风声当成汉军伏兵的江东军不战自溃。
汉军救出了被俘虏的将士们,遗弃了敌军丢弃的武器装备,就地掩埋多余的战利品,随即,从容撤兵。
在广信城城东,南撤汉军遇到了刚刚平定广信城内江东军,准备北上接应廖化撤退的丁奉部队。
两军合兵,将士们入城休整。
把兵马交给丁奉管理之后,廖化直奔南城城墙,检查广信城的现状。
整个南城被烟尘笼罩,到处都有大兴土木的迹象。
为了优先搜集修建城墙的材料,许多在战火中遭到破坏的房屋被拆除,城中出现不少空地,甚至暴露了部分地道。
大量汉军兵将在城里巡逻,维持秩序;大批平民装扮者,在城下搬运物料。
南城城墙下集合了更多人,军民往来穿梭。
和城区相比,这里的军民界限更清晰。
平民和汉兵各自走不同的通道,做不同的事情。
汉军一改实施空城计时候的宽松策略,采取了严格的管理措施,每一处缺口,都有至少两名汉兵把守,阻止平民出城,城墙上还部署了一些弩兵,这些射手手持弩箭,面朝城内警戒。
有了秩序才能提高效率,参与维修工作的百姓将物料送到缺口处,从守兵的手中获得凭证,便迅折返,没有丝毫逗留。
任务分工也很合理,体力好的青壮年负责重体力的物资搬运,老年人则负责一些技术上的任务。
而且,汉军的做法也很人性,在距离城门一段位置的地方,汉军设置了一个临时放粮点,平民拿着凭证换取粮食。
钱粮现场完成清点,不会留下后患。
汉军还进行了一些人道主义救助,遇到体力不支的人,也会及时进行救助。
广信城南城的修复工作看上去施工力度大,维修范围广,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广信城城墙是木质结构,比不上石墙坚固,修复起来的难度,倒也不大。
在一道正在修补的缺口处,廖化见到了张嶷。
廖化对张嶷的表现很满意,赞叹道“咱俩约定以十日为期限,没成想,你带兵奇袭吕岱,并且取得了大胜。”
张嶷没有居功,反而苦笑了起来“末将虽然使用了空城计和疑兵计,但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这次夜袭,实在是不得已才进行的。”
“南城失守之后,江东军源源不断入城,三个城区均告失守,尽管我军及时收缩了兵力,也可以凭借北城存粮和地道与江东军进行拉锯战,可我担心再守下去,将士们会损失惨重……”
张嶷无奈的摇了摇头,“冒险夜袭,失败了不过损失二百将士,残余部队依旧可以跟江东军打巷战,可是,我军一旦成功得手,防御压力就减轻了,也就更有把握守住城池,我赌对了。”
廖化摇了摇头,“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样的冒险,下不为例。”
张嶷有些感动,继续说道“广信是苍梧郡的重镇,位置险要,但是,城防设施太差了,我军这次就吃了大亏。”
“属下建议,在木质城墙的墙根外侧新筑一道石墙,加强城池防御强度,如果江东军再次组织兵马进攻,末将也有信心坚持更久。”
建议的确很正确,但却不符合当下战情。
江东军三路兵同时战败,给汉军争取到了宝贵的战略主动权,汉军下一步的主要任务是转守为攻,腾不出资源修筑外墙。
廖化摇了摇头“施行仁政,远比加固城墙更重要,木质城墙或许不够坚固,却已经够用了,只要把城墙修补好,广信就能满足最低防御力,接下来的备战工作,等城墙修筑好了再说。”
真等城墙修好,汉军主力也已经完成休整,将会执行进攻任务,广信城外墙的建设工作,当然也就不再重要了。
廖化及时转移话题“丁奉告诉我,咱们抓获了吕岱麾下的大将陈时?”
张嶷点点头,“没错,这陈时在江东军中有一定资历,和戴良两人都是吕岱的左膀右臂,为了避免出现麻烦,我把陈时和其他江东军俘虏分开了,单独关押着。”
廖化“陈时的地位这么重要,有他帮忙,咱们的交州之战或许可以事半功倍……”
张嶷解释道“为了避免吕岱再次带兵攻城,我亲自组织人手进行广信城重建工作,我虽然脱不开身,但我曾派人劝降陈时。”
“陈时的态度很强硬,不仅把咱们的人骂了回来,还拒绝了我的拉拢,扬言如果咱们再劝,就会绝食。”
如果陈时想死,他也不可能活到今天,陈时的嘴硬很可能是在为自己争取合适的谈判条件。
廖化说道“我怎么听说,这位陈时将军在咱们反攻广信城的一开始,便丢弃了自己的防区,逃向东门的时候,他又不小心摔下马伤到了腿,这才被迫留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