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但他没有立即进行询问,而是试探性的说道“我对南中人生地不熟,先生在南中任职过,比我更明白南中事务的轻重缓急。”
马谡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廖将军还真说对了,我担任南中太守的时候,对南中的风土人情有充足的了解。”
“在我看来,想从肉体上摧毁叛军,这并不难,想要实现长治久安,就得以攻心为主了……”
廖化完全没想到,马谡一开口,就是那套心战策略。
在以往的战斗中,廖化很在意攻心的方法和策略。
但是,根据廖化的了解,部分蛮兵自恃武力,畏威而不怀德。
在原本的历史中,汉军南征也没有以心战为上,而是以兵战为主。
甚至于,汉军平定叛乱班师之后,南中又出现了新叛乱。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蛮族多次叛乱,汉军多次征讨,并且,征召大量蛮兵参与北伐,调用了南中大量物资。
马谡的心战说法很正确,具体的策略执行上,却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具体分析与处理。
即使有菩萨心肠,也不能忽视雷霆手段的作用。
马谡确实能言善辩,他侃侃而谈,这番话吸引了除廖化之外所有人的注意。
廖化和马谡也是有共识的,他认为南中的叛乱必然会快平定。
南中无大将,蛮兵也不够精锐,廖化知晓历史,他当然知道南中的一些情况。
叛乱者未必依旧会反叛,忠臣却一定会尽忠汉室,谁好谁坏一目了然。
对于廖化来说,他的军事关注重点放在交州,南中只不过是一处次要战场,不需要过度担忧。
廖化是庲降都督,但他并不需要治理地方,只要自己能够平叛乱,朝廷必然会指派更合适的文官进入南中。
听完马谡的高谈阔论,诸葛亮夸赞了两句,随后,他看向廖化,补充道“幼常说的很有道理,咱们和大多数的蛮族不是敌人,他们也是一股咱们可以争取的力量,每争取到一个蛮兵助拳,就可以在未来的征战中减少两名汉兵的投入。”
“但是,汉人和蛮族之间存在沟通差异,文化交流上也多有不同,你一定要注意方法。”
在荆州进行游击战的时候,廖化多次与外族打交道,他明白诸葛亮的意思。
沟通不畅,再加上缺乏信任,双方很容易产生敌意。
因为身份的原因,一个简简单单的抱拳行礼动作,在蛮人的眼中,就可能是一个挑衅信号。
“但是,”诸葛亮话锋一转,“咱们也不能一味采用攻心战法,把汉族豪强和蛮夷酋长区别对待,把受裹挟的乱兵与谋划作乱的匪分开安置。”
“针对那种屡屡叛乱,手上沾有我军将士鲜血的坏人,咱们不能仁慈,过度的善良就是对自己士兵吏民的残忍。”
廖化点点头,他认可丞相的这番评论。
和纸上谈兵的马谡相比,诸葛亮更现实,也更务实。
提完攻心建议之后,马谡又提到了掀起叛乱的蛮王高定。
马谡说道“高定这人才能一般,只不过,因为蛮王的特殊身份,他才能聚集起一些部队。”
“依我所见,我军只需要采取激将法或者诱敌策略,就可以轻易把敌军引诱到埋伏圈中全灭。”
马谡表现的胸有成竹,他说道“其实,咱们讲这些问题的意义并不大,叛乱或许会提前结束,那时候,自然也就不再需麻烦廖将军了。”
虽然提出了攻心策略,号召廖化团结蛮族,实质上,马谡的内心却对蛮族充满了蔑视。
廖化哈哈一笑,“马谡先生曾经是南中的太守,必然与前任庲降都督有过接触,我的前任都做了些什么?”
马谡赞叹道“将军的前任是邓方,这位将军不重钱财,果敢勇武,深有威信,治下的夷人都很敬服,少有叛乱,如果邓将军没有在今年病逝,恐怕也不会给高定可乘之机。”
作为一个骄傲的人,马谡却对邓方推崇有加,说明了这位前任确实有些实力。
廖化有些遗憾,惋惜自己没有办法结实邓方,很显然,邓方的死讯也影响到了他,正因为噩耗传到了前线,刘备才制定了进攻交州的计划,给了廖化新的命令。
廖化询问道“邓方病逝了,他的部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