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和周氏离开后,姜舒窈让人把剩下的烤鸭端过来。
谢珣换下官服回来,看到桌上的烤鸭,心情回暖:“这是刻意为我留的?”
姜舒窈迟疑了一下,心虚地点头:“嗯。”本来她打算给谢珣留整整一只的,结果她们几人没收住胃口,吃的只剩下半只不到。
谢珣听到她肯定的回话,悄悄松了口气。
然后他微微愣了一下,不对啊,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抛开心头的疑惑,谢珣迅解决了烤鸭,连荷叶饼都蘸酱吃了个一干二净。
按照他往日的习惯,用完晚膳后他会去书房看会儿书,等到该歇息的时候再到东厢房就寝。
但今日他一反常态,并没有去书房看书,而是跟着姜舒窈到厨房晃悠。
姜舒窈忙着准备明天的吃食,没有理他。
他轻咳一声:“你近日常与大嫂二嫂在一块儿吗?”
“还好吧,怎么啦?”姜舒窈手上不停。
“唔,无事,只是问问。”谢珣含糊不清地说道。
姜舒窈没在意,继续手上的事。
谢珣安安静静地看着,忽然又开口道:“大嫂经常带着孩子过来吗?”
姜舒窈顿住手上的事,擦擦手,皱着眉头看他:“不会呀,你问这个干嘛?”奇奇怪怪的。
谢珣也不明白自己为何问这个,不自在地道:“没事,只是觉得你常日闷在院子里,多余妯娌走动走动就好。”既真情实意又有些言不由衷。
“当然。”姜舒窈收拾好明天要用的食材,转身出了小厨房,一边走一边说道:“尤其是二嫂,二嫂她……你知道的,她对我有救命之恩,且本身的遭遇也让我怜惜,我总想着多陪陪她,宽慰宽慰她。”
谢珣跟在她身后,沉默地听着。
这还是她第一次把二房的事正儿八经地拿到谢珣面前来说:“实话实说,二房那边挺糟心的。我想着若二嫂与我在一起时能忘掉忧虑,开开心心地享受美食就再好不过了,这不就美食的真谛所在吗?”
在谢珣面前议论他哥哥总是不好的,姜舒窈说完后有点尴尬,不再多言。
谢珣目送她进了东厢房,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沉默地思量着。
即使姜舒窈不对他吐露心声,他也能明白她心中的顾虑。想着他二哥在妻妾上的糊涂事,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二房的事在前,她再怎么犹豫回避也是应当的,他必须得努力向她证明自己和二哥不是同类人才好。
也不知这前路困难有多少,自己能不能做到。
谢珣一边思索着一边踩着月华散步,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曲水亭,一抬头,果然又见到了他的两位哥哥。
不过今日他们并没有下棋,而是在赏月饮酒。
现在还未过戌时,两人已喝得烂醉,趴在桌子上似梦似醒。
他的两位哥哥他是知道的,明日不是休沐,两人却毫无克制的饮酒痛醉,怕是忧愁难解才对。
他的目光落到眉头紧蹙,嘴里含混嘟囔着的谢琅身上,再看看旁边呼呼大睡的谢理,想必应当是大哥陪二哥在此饮酒浇愁。
他正想转身走开,忽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
谢琅酒意正浓,没有趴好,身子一歪从石桌上栽了下来,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
地面冷硬,谢琅痛得倒抽气,但还是没醒酒,在地上扭了几下没翻起来,干脆就在地上躺着了。
谢珣顿住脚步。
他的哥哥摔在地上了,他怎么能干看着呢。
他脚步露出几分匆忙,大步上前走到谢琅面前。自家哥哥躺在地上,满脸痛苦。他似乎摔得不轻,过了这么久还痛着。
虽是夏季,但地上依旧是凉的,这么躺着可不好,得让他快点起来。
于是谢珣面带忧心,焦急地……抬起右脚踢了踢谢琅的腿。
咦,没反应。
谢珣背着手,换成左脚用脚尖踢踢他的手臂。
还是没反应,怎么醉成这样。
他幽幽地叹口气,背着手溜达走了。
在曲水亭不远处碰到了路过的丫鬟,他将人叫住:“你去大房一趟,告诉大夫人大爷在曲水亭睡着了,让她派人过来把大爷扶回去,免得着了凉。”
丫鬟应了,匆匆忙忙往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