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对大脑一根筋的匪徒有用,为的男子面色不变,目光在她脸上扫了扫,显然并未消除某些心思。
“你说你家中贫苦,怎么会养出这般皮肉?”
谢珮在一旁听着,瞬间冒起了冷汗。
姜舒窈却又开始哭起来,道:“若不是生得与富贵人家的小姐差不多,我哪能被卖进谢国公府呢,得亏这般,兄长的病才有救。”
“行了行了,哭哭啼啼的,爷脑仁都被哭疼了。”旁边一匪徒打断道。
姜舒窈收了声,小心翼翼的模样确实是像个谦顺卑微的女人。
“大哥,要不等会儿再说咋解决她们吧。饿了一天了,咱们先找点东西垫垫肚子。”
谢珮抓着姜舒窈袖口的手松了松,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本以为这事儿就到这了,姜舒窈突然开口道:“各位大哥,你们若是不嫌弃,就让我为你们做顿饭菜吧。”
这话一出口,为的男子总算信了她的身份。因为无论是高门主母还是富家小姐,都是不会亲自下厨的,只有平民女子才会出入厨房。
他落在姜舒窈身上的目光少了几分杀意,道:“我随你去。”
姜舒窈诺诺点头,扯着浑身僵硬的谢珮,跟在男子出了屋。
他在旁边盯着,姜舒窈想做些小动作也难。
寺庙里的僧人吃的简单,每日就是馒头下点烫青菜,姜舒窈再有本事也没法做出花来。
把容易露馅的谢珮打去洗菜,她揭开笼屉看了眼,里面还剩有几个馒头。
烧柴热馒头,再把青菜烫熟,勉勉强强凑够一顿饭。
她手上麻利,一看就是常年下厨的人,饶是匪徒头子再多疑也不得不信了她的话,以为她真的是个平民女子。
饭做好后,两人又被关进了先前的屋子。
谢珮刚才吊着的一口气散了,艰难地开口道:“他们还会杀我们吗?”
姜舒窈叹气:“最怕的不是这个。”
谢珮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脸色煞白,半晌似劝慰自己一般,问道:“匪徒不就是要赎金吗?”
姜舒窈摇头:“听他们的口气像是东躲西藏的亡命之徒,带我们回来估计也是因为当时不便于扫尾。”
谢珮沉默。
过了片刻,她突然握住姜舒窈的手:“以前的事是我不对……”
姜舒窈拍拍她的手背。
谢珮忽然掉下泪来,不敢看姜舒窈的眼睛,袖子一抹脸,吸吸鼻子,开口道:“我听人说,曾经有贵女被土匪掳走,救回来后全都削了头做姑子去了。”
姜舒窈侧头看她。
谢珮情绪崩溃,哭得鼻头通红:“我怕。我怕逃不走,更怕逃走了家里人不要我了。”
“老夫人如此宠你,不会的。”
谢珮抽噎了几下,哭得说话也说不清楚了:“那你呢,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姜舒窈愣住了。
她只关注着该怎么逃跑,怎么活命,怎么减少被侵犯的可能,却忘了这里不是现代。在她眼里,无论是她还是曾经那些被掳走的贵女,大家都是受害者,但显然对古人来说,比起同情怜惜,大家更会做的事是给她们套上名叫“不洁”的枷锁。
就连趾高气昂娇宠长大的谢珮也会担心家人厌弃,这种观念早就刻在了古人的骨子里。
谢珮还在哭,她似乎已经想到了悲惨的以后,难免害怕,却想宽慰姜舒窈:“你不要怕,三哥、三哥……说不定不会介意。”她想斩钉截铁地说谢珣不会介意,但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姜舒窈一激灵,短短的几个字对她犹如当头棒喝。
曾经她见谢琅清朗温雅,体贴温柔,以为他必定是万里挑一的良人,结果他也只是封建男人中的一员,因此极为失望悲哀。
在此之前,她以为自己怜惜周氏和林氏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出的,直到现在突然清醒想到了谢珣,她才意识到自己未必没有几分物伤其类的念头。
她心神恍惚间,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谢珮哭声顿熄。
姜舒窈立刻回神,抛开杂念,集中精神应付来人。
这次只有为的男子一人前来,他的眼神落在谢珮身上:“你出去。”
谢珮浑身一震,恐慌地看向姜舒窈。⑦⑧中文全网更最快。七8z。cδ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