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窈纳闷地问谢珣:“你想说什么?”
谢珣脸色不好,道:“刚才葛小姐说的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看她有意挑拨你我二人关系。”
姜舒窈惊了:“怎么可能?她就是让我不要在意流言,不要委屈自己。再说了,你我有什么好值得挑拨的?”
听她这样说,谢珣收敛起神色,面上竟有些委屈:“是我多虑了。”
姜舒窈看他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葛小姐虽然看上去不好接触,其实人很好的,还想与我来往书信做好友呢。”
虽然她能交到朋友谢珣也开心,但听她这么说,还是有些不悦。内心哼哼,把脸扭到一边,嘀嘀咕咕小声道:“看上去跟个冰块一样,有什么好的,恨不得把周围人都冻住一般。”
姜舒窈:……
“你要不要借我梳妆镜照一照你现在的样子。”还说别人冰块儿,两人在冷脸这件事上根本不分伯仲好吗?
谢珣“唰”地把脸扭回来,气得直抿嘴:“你……你……哼!”
姜舒窈哪明白他抽的哪门子风,不再看他,转而撩起车帘一角看外面的风景。
马车驶在大道上还算平稳,转入小道后就开始颠簸,姜舒窈被晃得有些头晕,放下车帘靠在车壁上。
谢珣一直在偷看她,见状问:“喝茶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竟然有些模糊不清,姜舒窈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醉了。
那些果酒喝起来度数不高,但她喝得多又喝得猛,后劲儿上来了有点扛不住。
她把小矮桌拿出来摊开,趴在上面,回答道:“不喝,我睡一会儿。”
听到响动,谢珣才正眼看她,现她面色酡红,眸里染着朦胧醉意,疑惑道:“你喝醉了?”就输酒喝的那几杯还不至于吧。
姜舒窈没理他,闭上眼睡觉,难受地皱着眉。
谢珣便道:“我叫丫鬟进来照顾你。”正准备掀帘叫车夫停车,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抽泣声。
他诧异地回头,就见姜舒窈眉头紧蹙,面带幽色,眼里氤氲着盈盈泪意。
谢珣吓了一跳,连忙坐到她身边把她扶起来:“怎么了?”想到刚刚葛清书说的话,他心中揪了起来,“谁给你气受了?你怎么受了委屈不跟我讲,去找一个刚认识的人诉苦。”关键时刻依旧不忘把葛清书踹开。
姜舒窈脑子昏沉,自己也不知道在哭什么,就是很难受,想半天才找到自己哭的理由:“我担心我娘。”
谢珣心一下子就软了,把她扶着靠着自己的臂膀:“别怕,岳母一定会好起来的。”
姜舒窈摇头:“不是这个,只是觉得她好可怜,明明家财万贯,该是无忧无虑被人宠着的大小姐,却在后院里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被磨了性子,成了现下这般斗志全无的模样。”
谢珣还是第一次听姜舒窈说这种话,叹了口气,帮她把眼泪擦掉:“这是你娘自己的选择,万般皆是命,她至少还有你,也算安慰了。”
“我知道。”她靠在谢珣肩膀上落泪,“若非钟情于我爹,她何至于嫁过去受罪。当年情投意合怎么就落得了这番下场,为何就负了她?”
谢珣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帮她擦泪。
姜舒窈心里憋闷,借着酒意开始酒疯,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说什么,一边啜泣边骂男人都是负心汉。
谢珣默默听着,见她哭得稀里哗啦,妆面晕成一团,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还是绞尽脑汁劝了几句:“也不至于此,你瞧瞧我大哥大嫂,两年成亲这么多年,依旧恩爱如常,大哥待她始终如一。”
他帮她擦把髻理正,叹息道:“移情别恋终究是用情不够深。”
这句话不知怎么地把姜舒窈劝住了,她收住泪,靠在谢珣身上垂眸呆,正当谢珣已经她酒劲儿过了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问道:“那我呢?”
谢珣不懂她所言何意,低头看她。
姜舒窈微微仰头,未干的泪滴垂在鸦黑的睫毛上,迷茫忧愁,楚楚可怜。
“那我呢?会有人心悦我,对我从一而终,恩爱不移吗?”
谢珣轻笑道,把她蹭掉的花钿贴正:“会的。”
姜舒窈却又开始泫然欲泣:“什么人会喜欢我这种一个人能啃掉一整只鸡的人呢?”
谢珣愣了,嘴快接道:“肉铺户?”
姜舒窈啜泣声一哽,视线和谢珣的对上,车厢里陷入诡异的寂静。
“呜呜呜哇——”随即,哭嚎声响彻马车车厢。
谢珮坐在后面的车厢,听到这哭声愕然不已。不至于吧,姜舒窈惹出了什么祸事,三哥居然把她训哭了?
她心里默默给谢珣记了一,虽然她不喜姜舒窈,但是骂女人算什么君子。
谢珣背了黑锅尤不自知,姜舒窈嚎了几嗓子后就累得睡着了,靠在谢珣身上,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毁了上好的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