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姜舒窈每日吃吃喝喝做一条快乐咸鱼的时候,襄阳伯府那边递来了口信,惊得她立马从摇椅上弹了起来——襄阳伯夫人怀孕了!
襄阳伯府已经多年没有喜事了,四个大丫鬟开心极了。而且若是襄阳伯夫人能一举夺男,那后院的莺莺燕燕哪还敢放肆?
她们雀跃欢喜着,却见姜舒窈面带忧虑。
“小姐?”白芷轻声唤她,猜测道,“您是想家了吗?”
姜舒窈摇摇头:“不,我只是在担忧。”她穿过来以后占了原主的身子,受了襄阳伯夫人的母爱,本就心怀愧疚。嫁过来以后吃穿不愁,钱财富足,却无法回报对方一丝一毫,更是坐立难安。
“我要回一趟娘家。”她决定道。
“小姐!”白芷大吃一惊,“哪有没甚大事就往娘家跑的啊?”
“我娘怀孕了还不是大事吗?”她转身回屋开始换衣服收东西。
“那……那也等产子了再回啊。”白芷见她打开衣柜开始挑衣裳,一副打算回府长住的模样,顿时焦急不已。
姜舒窈收拾的手一顿,叹了口气:“我回门的时候娘胃口就不大好,现下怀孕了胃口定是更差,这样怎么能好好养胎?再说了,她与爹感情不睦,后院的莺莺燕燕还老找她麻烦,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关心她谁关心她?”她顶着原主的身子,总得对人家娘亲上心吧。
“可是……”白芷不敢纵着她,她只听说过娘家来人照顾女儿安胎的,可没听过女儿回娘家照顾娘的。
姜舒窈对古代这些规矩礼仪还处于半适应的阶段,白芷不好好对她讲,她就不太理解行事的度,执意要回娘家。
两人僵持中,下值赶回家蹭饭的谢珣到了院里,见姜舒窈没在院里也没在小厨房,有些疑惑,正四处寻她时,就听见了屋内隐隐传来的说话声。
他后退几步准备回避,姜舒窈突然风风火火从屋内出来,见着了他也没什么表情,停下脚步告知:“我要回娘家。”
轰——
如同惊雷在头上炸开,谢珣脑海里空白了一瞬,一时惊讶到不知道如何反应。
姜舒窈没理他,匆匆忙忙往寿宁堂去了,准备再去告诉老夫人一声。
谢珣站在原地,脑子里一团乱麻,心中慌乱失措。
他顾不得多想,几步上前追上姜舒窈。
姜舒窈见他脸色不好,茫然道:“你有事?”
谢珣几欲开口又闭上,最后只是无力地道:“有人来这里闹事?”
“呃?没有。”姜舒窈更茫然了。
“那是谁欺负你了?”
“也没有。”姜舒窈看着天色,不愿和他聊闲天,“你有事就直说,没正事我就先去寿宁堂了。”
说完见谢珣抿着嘴不知如何开口,干脆就先走了。
谢珣看着她的背影决然远去,却再也迈不开脚步追上。
有些事若是在开端行差踏错,究竟是难以继续走下去。
他闷闷地站在原地。
当初姜舒窈以死相逼并且借皇后之势强嫁给了他,他总是不快的,从她嫁入府中就冷脸相待,家中人虽然不曾刁难她,但是冷遇苛责也是不少的。
他也说不清对姜氏是什么感觉,听着她要回娘家心里又闷又堵,这郁气来得莫名。
大约……因为他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他抬头看向姜舒窈离开的方向。
对啊,是朋友。
若是朋友有难,他怎能干看着?
他突然想通了,瞬间收拾好心情,不顾礼仪飞快地往寿宁堂方向跑去。
若是母亲为难她,他总得挡着;若是她想找回场子,他这个做朋友的怎么也得撑腰。
他狂奔着,在寿宁堂门口追上了姜舒窈。
规整的束乱了,鬓角有丝垂落,气息不稳,不待姜舒窈询问,便喘气问道:“你是要回娘家?”
姜舒窈不懂他今天是怎么了,答道:“是啊。”
见她答得痛快,眉目间全是不耐烦,谢珣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念头。
“你可是有意——”和离二字在舌尖打转,他终究没说出口,而是换了个词,“你可是有意离开?”
这不是废话吗!姜舒窈管他抽什么风,推开挡路的他:“是。”
谢珣的心似乎被捏了一下,酸酸涨涨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难受,被推得踉跄了一下,见她毫不犹豫往屋内走,来不及细想,想到什么便说出口,大声道:“放妻书我会给你的。”
他抬起头,看着姜舒窈转身,静下心来,无比认真地说道:“我会写明你与我之间并未……”
这样她也能觅得称心佳偶。
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