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马蹄声响起。宫的身影出现在玉紫的眼前。他从马背上拿出一个包袱来,取出一件竹甲递到玉紫手中,慎重地说道:&ldo;孩儿,速速穿上它。&rdo;玉紫看着父亲,问道:&ldo;父亲呢。&rdo;宫呵呵一笑,他慈爱地说道:&ldo;愚儿,父已年迈,死不足惜。&rdo;玉紫摇着头,想道:父亲是个剑客,真有盗匪来了,他们肯定是冲在最前面的。这件竹甲,他才是最需要的。她看着父亲,认真地说道:&ldo;父若不在,孩子也难生存。请父亲穿上竹甲。&rdo;见到老人犹豫,她连忙加上一句,&ldo;若有盗匪前来,父可护得孩儿周全。&rdo;老人看着弱不禁风的玉紫,想了想,点头道:&ldo;也罢,若有盗匪前来,父定当护全我儿。&rdo;说罢,他开始穿上竹甲。这竹甲,薄薄的一层,上面好似淋过牛油。玉紫看着它,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就凭这么轻飘飘的竹甲,难不成还能挡住长剑,挡住戟尖?她不知道,这种竹甲,抵挡的是对方的乱箭。解祸众人摆出警戒的架式后,继续向前开进。走了不到一个时辰,玉紫的身后,传来了一阵骚动声。她回过头去。却是驴车队中,一辆驴车撞上了一块石头,翻倒在地,满驴车的货物都被洒落,滚得到处都有。玉紫连忙跑过去,和众杂工一道,把被麻布捆得扎扎实实的,有点厚,有点软的货物堆在一起。玉紫把这货物按了又按,觉得这东西多半是绸缎麻衣之类。在她的前面,几个人正在把驴车扳正。众人做事慢腾腾的,有气无力的。这也是正常的,谁也不能指望这些奴隶占了大多数的杂工们,做起事来很积极。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个人喝骂道:&ldo;怎地又有车翻覆?&rdo;喝声中,一柄长戟&ldo;啪啪&rdo;地击打在空气中,&ldo;谁人看管不当?&rdo;沉默中,一个玉紫极为熟悉的年迈沙哑的声音响起,&ldo;此错在我。&rdo;是父亲的声音!玉紫一惊,迅速地抬起头来。这时的父亲,正低着头,朝着那管事双手微叉。那管事重重一哼,恼怒地喝道:&ldo;你耳聋否?此地多匪,多耽搁一刻,便多危险一刻!&rdo;父亲的头更低了,他再次说道:&ldo;实是惶恐。&rdo;那管事青着脸,瞪着他,道:&ldo;咄!观你年迈衰老,若枝头黄叶,摇摇欲坠。自是无用矣!&rdo;这一下,父亲有点恼了。他抬起头来,瞪着这个管事,声音一提,凛然地说道:&ldo;君言差矣。老夫虽老,仍舞得长戟,杀得盗匪!&rdo;他瞪着这管事的眼神,隐隐带着戾气,似他再出言不当,便会上前拼命。那管事重重一哼。他手中的长戟朝着父亲鼻尖一指,脸露冷笑,便要再出口喝骂几句。随着管事的长戟一指,父亲额头上的青筋暴了暴,眼睛一眯,整个人已带上了一抹杀气。那管事也是,他盯着父亲的眼神中,隐隐含着一股血腥!就在那管事张开嘴,便要引发一场血腥厮杀时,一个清脆的叫喊声从他身后朗朗地传来,&ldo;噫!莫不是蛮君过来了?&rdo;蛮君过来了?那管事一凛,他迅速地转过头看去。前方,灰尘滚滚,到处都是奔走的剑客,根本看不清蛮君的马车有没有过来。虽然如此,那管事却记起蛮君的脾气,隐隐有了不安。他已没有了与宫计较的心思。当下,管事按下长戟,朝着众人一喝,&ldo;还愣着做甚,速速把货物搬上去!&rdo;喝完后,他策马便向商队前方奔驰而去。那管事一走,玉紫便急急地跑到父亲身边,与他一起,把驴车抬正。父亲瞪着玉紫,半晌后,他哑着嗓子闷闷地说道:&ldo;士可杀,不可ru。&rdo;玉紫目光明澈地看着父亲,认真地说道:&ldo;父亲,你若不在了,我可怎么办?&rdo;宫有点惭愧了,在玉紫的目光中,他低下头去。这时,一个笑声传来,&ldo;咄!宫生得好儿,区区一言,便免去了一场拼斗。&rdo;这声音,是亚身边的那个黄脸瘦长的汉子所有。同时,玉紫身周,光线一暗。她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她便对上了五六个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