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温软而缓,带着一种奇怪的单音调。西西索索中,女尸慢慢站了起来。它一站起,便下意识地把散乱的长发向后拂去,渐渐明亮的晨光中,一张秀丽温柔的脸清楚地显露出来。女尸转过头,朝身周左右瞟了一眼后,突然伸手,在自己的脑袋上重重拍了一下,恨声骂道:&ldo;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rdo;这一次,她的声音却变了,变得清晰明彻利落,是典型的湖南口音。一边拍得脑袋瓜子&ldo;啪啪&rdo;作响,她一边压抑着嗓音尖叫道:&ldo;醒来!醒来!玉紫你听到没有?快一点醒来!&rdo;她一边踉踉跄跄地胡乱走着,一边拍打着自己,先是拍着脑袋瓜子,后是双手拍击着脸蛋。一阵&ldo;啪啪啪&rdo;地拍击声中,玉紫还真的慢慢清醒了。这一清醒,她便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她,好似穿越了。她现在,不是在单位宿舍的c黄上,也不是睡在老家的房里,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一处荒原中,还是被人当死尸给处理掉的。恍恍惚惚中,东边渐渐泛起了一道红光。在那轮金灿灿的日头从东方完全升起时,在漫无人烟的荒原中梦游般行走了一个时辰的玉紫,已完全清醒了。她发现,自己不但穿越了,而且,她还接收了这个身体的一部份意识。她这个身体,是鲁国的一个大夫之女,她没有名字,鲁娇娇的意思,是表示她是鲁国的娇娇女,贵族之女。记忆刚检索到这里,蓦地,一阵排山倒海的痛苦如洪水一样急撞而来!玉紫一个不察,胸口便是一阵剧痛,她急急地捂上胸口,苍白着脸蹲了下去。这是一种绝望,恨不得再死一次的绝望引发的心痛。玉紫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痛如绞,她这是偶遇荒原并不是无边无际,玉紫走到中午时,她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了一条足有近七米宽的黄尘土道。这道路上,车轮印到处都有,从这些痕迹上看来,它还是一条来往人流众多的主干道。玉紫的心终于踏实了些。黄尘土道又宽又长,一眼望不到边。不过,玉紫光是看着路上的那些车印,马蹄印,心里便大感安慰,脚下也有力气多了。头上的太阳,白晃晃的,颇有点热度,走不了一会,玉紫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玉紫四下张望着,暗暗想道:这些树木野糙都是郁郁葱葱的,也不知是春夏秋哪个季节?想着想着,玉紫低着头,无奈地忖道:这个鬼地方,又有齐国,又有鲁国的,莫不成,她来到了春秋战国时代?她只是睡了一觉啊,怎么一觉醒来,却成了这个鬼模样?玉紫的这个身体,显然还是不错的,刚刚从死里转了一圈,却还能让她支撑这么久。不过,在这个漫无边际的黄尘古道上走走停停一个小时后,玉紫已是手脚发软,整个人绵软无力,恨不得就此躺在地上,再也不起来了。玉紫频频回头张望,每一次张望,看到的都是一片漫无边际的绿色,哪有半个人影出现?这般走走停停,当太阳挂上中天时,道路的两侧,已由密密麻麻的树林代替了荒原。一棵棵高大的,四五人才可环抱的树木直耸云霄,一走进去,一股清风习习而来,冲散了玉紫满身的燥热和疲惫。玉紫伸手拭了拭汗,轻吁一口气,开始寻找着一处可以稍事休息的地方。找了半个小时后,她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根高大的榕树,榕树粗大的根系旁,有一小片空秃的地面,这地面还挺干净的,坐在上面,可以不怕被蛇咬了。玉紫软软地瘫倒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