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盯着儿子,急急问道:&ldo;这事你可知情?&rdo;哪里知道,她的声音一落,王轩便是哧地一笑,他嘲讽地说道:&ldo;母亲却是急这个?&rdo;他摇了摇头,叹息地说道:&ldo;怎地母亲嫁给父亲这么多年还不曾明白,他可是姓王,儿也是姓王!区区司马氏,可没有权利来决定我们琅琊王氏嫡子嫡女的姻缘!&rdo;(这时的几个顶尖世族,确实是有看不起皇室的。史书中也明载,他们都不屑与司马氏联姻。)这话一出,陈容大大松了一口气,她刚才也是急糊涂了,也是被那个公主忍耐之下的嚣张气焰给气着了。当下,她坐在榻上,伸手拿过几上的浆,抬头便急抿几口,且冲去胸口的那股郁气。心中舒服了,陈容便不再在意这件事,她与儿子闲聊几句后,便准备回房睡一觉。转眼,两天过去了。这一天,陈容刚刚梳洗完,便听到婢女的禀报声,&ldo;夫人,宫中来信了,说是娘娘们要与各位夫人说说话。府中几位夫人要去,问你去不去?&rdo;婢女的口吻是恭敬而婉转,可陈容听得出,这样的场合,拒绝只怕不合人情。当下她点了点头,道:&ldo;也去。&rdo;&ldo;是。&rdo;她道出这两个字,几个婢女便上的前来,重新给她梳妆。不一会,打扮得与时下的贵妇没有区别的陈容,在婢女们地扶持下坐上了马车。她的马车刚一动,前面几辆马车也动了。从大开的车帘可以看出,那里面坐的都是一些熟面孔,五年前,那个被她害得猛添了几房妾室的谢氏也在。只是与以前相比,谢氏的脸色明显憔悴灰败,仿佛老了十几岁。这个,陈容是听说过的,那年一下子得了几个美貌宫女后,谢氏的夫主,仿佛一下子变了另外一个人,他也不在意谢氏的打闹,硬是又纳了七八个妾室。到了这时,谢氏那原本平静的后院,已成了百花园。陈容还听说过,好强的谢氏为了此事,几次想要和离,可不知怎么的,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与谢氏一样,另外几个妇人中,也有二个是在那次宫女事件中,添了丁加了姐妹的,时隔五年,这些人看到陈容,眼神中自然有着警惕。她们带着另外几人,自然而然地把陈容排挤在外。当然,陈容不会在乎,她压根就不觉得,自己能和这些人处理好关系。八辆马车向外驶去。马车驶出琅琊王氏所在的乌衣巷,慢慢驶向正街中。就在这时,只见角落处,突然钻出了两个人影,这两个是母女俩,相似的脸孔都带着谄媚的笑,远远地看到陈容的马车,她们便冲了过来。在护卫们拦阻时,那年长者结结巴巴地说道:&ldo;我们是阿容的朋友。&rdo;&ldo;对,我母亲还是她的亲姐姐呢。&rdo;乌衣巷,贵人庭院,往来无白丁的所在,哪曾见过这么粗鲁的,衣着鄙俗的庶民?一时之间,七双目光同时看向陈容,一个个都似笑非笑,显得颇为期待。这些人在看戏呢。陈容挑了挑眉,她转头看向那母女俩,这两人,她入城时便遇上了,正是陈琪母女。那一次,她可是不给她们半点颜面,直接叫人给扔出去的,怎么她们还笑得这么灿烂,还自以为是地靠近她?瞟了两女一眼,陈容拉下车帘,说道:&ldo;赶走她们!&rdo;一句话落地,陈琪的女儿已尖声叫道:&ldo;陈氏阿容,你别忘记你姓陈!&rdo;陈琪也叫道:&ldo;陈氏阿容,你怎么能这样?你不要忘记了,当年要不是我向你伯母求情,你伯母早就把你打烂了,尸体都给扔出去喂狗了!救命之恩,你也不顾了么?&rdo;她一边这样尖叫着,一边得意地瞟向陈容。她就是要这样说,就是想知道,当着这么多贵人,陈氏阿容怎么赖下当年的账!嗯,反正她这么富有,只要她手一张,嘴一松,那好处就够自己母女享用一辈子的了。还别说,陈琪的叫骂声一入耳,陈容还怔了怔。她直用了好一会才想起,陈琪口中的这个救命之恩,是从哪里来的。就在她想明白了,哑然失笑之际,四周已是议论纷纷,谢氏清脆婉转的声音正在传来,&ldo;阿容,当真有这种事?救命之恩是不能忘,依我看来,你今天就别入宫了,且把这两位恩人请入府中,好好述述旧罢。&rdo;语气温柔,却实实透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