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咳嗽一声,&ldo;伯父前来,只是看看你。现在看到了,你很好,很好。&rdo;陈容小脸一红,她欣喜地朝他一福,快乐地说道:&ldo;谢伯父夸赞。&rdo;陈元又咳了一声,朝左右喝道:&ldo;没事了,我们走吧。&rdo;陈容连忙恭恭敬敬地送道:&ldo;伯父慢走。&rdo;直把陈元送出老远,平妪才诧异地说道:&ldo;女郎,郎主这是什么意思?&rdo;陈容嘴角扯了扯,冷冷一笑,想道:什么意思?不就是把算盘打到我身上吗?平妪见她不答,叹了一声,嘀咕道:&ldo;女郎也太大方了,这一送便是十车,十车粮啊,便是整个陈府,也拿不出这么多啊。&rdo;陈容垂下双眸,暗暗想道:我要是不拿出这个数字,陈元会放过我吗?她自是不会向平妪解释,只是吩咐道:&ldo;告诉尚叟,送粮的时候,要满脸笑容,若有人问起,马上大声告诉他们,送粮的,是陈氏阿容,是陈府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子。若他们感兴趣,不妨多说说我在平城时仗义疏财,在路上料事如神的事。&rdo;平妪傻傻地应道:&ldo;是。&rdo;&ldo;去吧。&rdo;&ldo;是。&rdo;目送着平妪离去的背影,陈容慢慢坐下,再次弹起了七弦琴。送粮琴声悠然中,十辆马车的粮栗已经全部装上。直到装上,尚叟和众仆役还在恋恋不舍地望着那些粮食,还在眼巴巴地望着陈容,等着她反悔。陈容却是不理,她垂着双眸,轻声问道:&ldo;尚叟,你平素多多留意,看看南阳城,有什么家族想搬到建康去的。如果有,问问他们的田地可有出售。你把上次族叔所送的十车布帛锦锻,拿出九车,另外,我再给你十片金叶子,记住,便是这一个月,你把这些全部换成田地。对了,便记在孙小将军的名下。&rdo;洛阳已陷,南阳城便直接面对众族胡人,又没有长江天险可依,几乎所有的家族都会想要离开。不过,因为南阳王地阻止,只有一部份家族能有离开的自由。置办田地,两人倒是喜欢的。平妪迟疑了一下,问道:&ldo;女郎,你说记在孙小将军的名下?&rdo;陈容点了点头,道:&ldo;是,便是那些卖地的家族问起,你们也尽可说是孙小将军想要置地。&rdo;尚叟不满地劝道:&ldo;可是,这田契地契的,记在他的名下,万一有变?&rdo;平妪也说道:&ldo;女郎,为什么不记在你的名下?&rdo;陈容挑了挑眉,淡淡地说道:&ldo;我的,便是家族的。&rdo;两人马上明白过来。这时,陈容却显得迟疑了,半晌后,她轻轻说道:&ldo;那就记在冉将军名下。&rdo;&ldo;这,女郎,这不妥吧?&rdo;这一下,陈容笑得十分自信,她摇了摇头,道:&ldo;不会有变的,他这点,倒是完全可以相信。&rdo;说到最后,陈容苦笑着,声音变得低微。尚叟见她态度坚决,呆了呆,好一会才问道:&ldo;那,此事要不要跟孙小将军提一提?我们这次要送这么多粮给他,正是开口的好时机。&rdo;一直以来,各地都有把自己的田地记在朝庭当大官的亲朋好友名下,以逃避征税的。可以说,陈容地做法并不新鲜。只是她与冉将军也只初识,怎么就这般相信他了?陈容摇了摇头,道:&ldo;不必,如果他发现了再提吧。&rdo;&ldo;是。&rdo;尚叟和众仆组成的送粮车队,刚一出陈府便引起了广泛地关注。要知道,孙衍这般当街摆着空马车,等着各大家族送粮,那架式太过咄咄逼人,再加上各大家族也是粮食短少,一时之间,竟是各自张望,却无一一户主动送粮。在这种凝固的气氛中,陈容的车队出现了。她的车队,用的是她平城陈府时,涂了黄漆的马车,仆人的着装,也与陈府完全不一样。一众看热闹的庶民士族见了,不免私下询问。尚叟听着四周不时传来地议论声,当下哈哈一笑,以一种极为自豪的口吻大声说道:&ldo;这是我家女郎以一人之力赠给壮士们的栗呢。我家女郎听过没?她便是陈氏阿容,是那个在平城时便仗义疏财,南迁路上三料三中的陈氏阿容!&rdo;尚叟老迈的声音一传出,他旁边的一众仆役便是大声附合。十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把陈容的事迹从路头传到路尾。喧哗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