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腾地站起,看到他动身,张绮牵了牵他的衣袖,求道:&ldo;我也要去。&rdo;&ldo;好。&rdo;兰陵王一应,张绮便转头命令道:&ldo;你们去找一下胡皇后,说兰陵王要拿郑氏问罪,问娘娘能否派两个婢子前来。&rdo;她这话说得很明白,想来主要的当事人胡皇后,在这个洛阳王刚刚解围,正对兰陵王无比感激之时,会愿意助她一臂之力。张绮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兰陵王也会选择相信。可是,她想与他共度百年,那么任何时候,都不愿意让他误解自己,哪怕是有可能的误解。所以,郑氏一事,由皇后的人出面说事,会更清楚些。两人上了马车,二刻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院落。院落中花园处处,布置极是精美,乃是洛阳一个富户的庄子。看到他们走来,几个俾将大步迎上。而这时,皇后派来的两个老媪也过来了。张绮一看,皇后果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两个老媪,都是当事人。院落里燃起了腾腾的焰火,把大地照得一片通明,也摆好了塌和几。兰陵王牵着张绮的手坐在塌上,喝道:&ldo;把郑氏带来。&rdo;&ldo;是。&rdo;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听到那脚步声,兰陵王冷着脸抬起头来。这一抬头,他便是一呆。不止是他,便是成史李将等人,也是一呆。所有人都瞪大双眼,错愕地看着这个慢步走来的妇人。这妇人披散着头发,破烂的衣裳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她一步一步挪来,那张曾经秀美的脸上,不但有两个清楚的巴掌印,那颈项处,还牙印俨然。唇角处,更是破破烂烂。再一看,她外露的肌肤上,处处可以看到青紫的爪印。这个妇人,已完全是一副被人狠狠蹂躏过的模样!她正是郑瑜。断断没有想到再见郑瑜是这个模样,兰陵王已说不出话来。郑瑜低着头走着,走了一阵,她慢慢的,慢慢地抬起麻木的双眼。这一个抬头,她对上了兰陵王和张绮。瞬时,她双眼睁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人,她尖声叫道:&ldo;你们怎么没死?&rdo;这声尖叫,令得兰陵王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他徐徐问道:&ldo;阿瑜,你怎么落到了这个田地?&rdo;这话一出,郑瑜尖笑起来,她指着张绮,嘶叫道:&ldo;你问问你这个妇女,问问这个毒妇,看她对我做了什么?&rdo;她格格笑道:&ldo;你的妇人毁了我,她把我送给那些周人,让他们当众践踏,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落到这个田地?&rdo;郑瑜这话一落,皇后派来的一个老媪上前一步,只听得她冷笑道:&ldo;郑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空口白牙的捏事?那一现娘娘提议,说要张氏与宇文护是素识,要娘娘逼着张氏去做说客,你给忘了么?如今你落到这个地步,也不过是娘娘把你当日所言,令你自己做了一遍。你此去不过是一个说客,那些周人侮ru于你,你不会自尽以保声名么?&rdo;转眼那老媪又说道:&ldo;还有,当日是你自己说的,兰陵王冷落了你,所以你早就与和士开睡在一块了,连孩子得流掉了几个。你早是人尽可夫,现在又何必拿这事作伐?&rdo;这个老媪果然了得,一番话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听到郑氏曾经通过皇后逼着张绮去周营当说客,兰陵王腾地站了起来,当老媪说到郑瑜早就与和士开睡到一块时,兰陵王不敢置信地瞪着郑瑜,表情中不免有点悲悯和失望。他与她一起长大,虽然后来他对不起她,可他在内心深处,一直是希望郑瑜能够幸福的,他也一直以为,只要她放下执念,就能够得到幸福。可没有想到,现在的郑瑜,居然是又阴毒又。而成史则走上前来,朝着兰陵王沉声说道:&ldo;郡王,此事属实。王妃本来与皇后娘娘交好的。&rdo;兰陵王明白过来。他闭了闭眼,喃喃说道:&ldo;还有什么可说的?&rdo;蓦地他双眼一睁,厉喝道:&ldo;郑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rdo;他站了起来,嗖地一声抽出佩剑,然后,一步一步向郑瑜走去。慢慢的,剑尖一掠,那寒森森的剑,便指上了郑瑜的咽喉。在逼得郑瑜抬起头后,兰陵王哑声说道:&ldo;阿瑜,&rdo;他的声音有着无边的失望,&ldo;你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rdo;郑瑜抬起浑浊的双眼,她无神地看着兰陵王,看着这张她从懂人事起,便痴迷着的脸,蓦然的,她格格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