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教习朝着众人看了一眼,道:&ldo;今次依然是画仕女图,动笔吧。&rdo;说罢,他掏出一壶酒,自在地品了起来。众姑子重新嗡嗡嗡地低语起来。站在角落里的张绮,一边展开宣纸,一边想着如何下笔。于绘画一道,她算是出色,但她真正让人眼前一亮的,还是绣画。把刺绣和绘画合在一起,她前世便练过许久。今世一入手,便感觉到灵感滔滔。也因此,她绣的画,才能把皇帝,萧莫,张轩这等人都震住。看着空白的宣纸,张绮在寻思,要怎么才能引起袁教习地注意。‐‐他是当今之世少有的名士之一,为人任性不羁,自有风骨。如果他能象张轩那般看重自己,愿意出手相助,那他就敢无视任何人,大大方方护着她,大大方方的越过张家人,帮她找一个她想要的归宿。只是这种大家嫡子,世事早已经惯,妇人的手段也见识得多,要打动他,再得到他的看重,颇不容易。在张绮的寻思中,时辰一点点过去。直到一堂课结束了,张绮的宣纸还是一片空白,自然,更没有令得袁教习正眼看她一下。宣纸空白的也不仅是她,袁教习瞟了众人一眼,漫经不心地交待一句,&ldo;拿回去画好。&rdo;说罢,施施然走出了学堂。转眼,两堂课业都结束了。张绮回到房中时,还在翻来覆去地想着。她越想,越觉得投袁教习所好这件事值得一做。可要怎么做,她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记忆中,她便没有与那些真正的名士打过交道。前世如她这种以&ldo;妓妾&rdo;为目的的女子,根本不可能了解真正的名士的内心。她们生活在一片浮华中,学的是化妆着衣,行的是魅惑勾引,想的也应该是如何留住男人,如何找到机会留下子嗣。至于名士们那种精神层次的高洁之人,哪里是她们能够知道的?至于出了张府后的事,张绮寻遍整个记忆也所剩无几。似乎下意识中她封去了相关的记忆,只留得最纯粹的少女时的事。咬着唇寻思来寻思去,张绮还是无策可施。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婢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ldo;绮姑子可在?轩小郎唤你。&rdo;什么?又是张轩唤她?张绮怔了怔,在阿绿的脆应声中走了出去。站在外面的,还真是张轩的贴身婢子。张绮应了一声,道:&ldo;稍侯。&rdo;回房把头发衣服整理一番,张绮跟着那婢子朝外走去。那婢子,却是带着她直入张萧氏的院落。越是靠近那个院落,张绮便越是紧张。她低着头,脚步僵硬。这时,那婢女跨入了院落。走了一会,她转头道:&ldo;小郎在里面侯着,进去吧。&rdo;&ldo;是。&rdo;张绮低头跨入堂房中。堂房里,张轩手捧着书本,正坐在张萧氏的下首与她说着话。看着儿子,张萧氏眉眼都是慈祥,而张轩也是一脸的笑意。在右侧角落,张锦低着头,闷闷不乐地玩着自己的手帕,张萧氏偶尔唤上几句,她也一副没有听到的模样。看到张绮进来,张轩站了起来,他温柔地唤道:&ldo;阿绮,快来见过母亲大人。&rdo;他语气中带着亲近,这是想帮张绮亲近他的母亲。张绮连忙上前两步,盈盈一福,脆脆地唤道:&ldo;阿绮见过母亲。&rdo;这母亲两字一出,坐在角落里的张锦便抬头瞪了她一眼,发出一声冷哼。张绮叫唤过后,眼巴巴的,又是讨好又是小心,又是紧张地看着张萧氏,眼神中,带着渴望亲近却又不敢的畏缩之色。对上她的眼神,张萧氏脸色沉了沉。她没有应承张绮地叫唤,而是转向张轩笑道:&ldo;我儿,你今日也累了,回房歇着吧。&rdo;这是要支开张轩。张轩摇了摇头,笑道:&ldo;母亲,孩儿不累。&rdo;他看向张萧氏,诚挚地说道:&ldo;母亲,阿绮是个真聪慧的,孩儿与她说了几次话,有些感触。到时母亲帮她觅得一佳婿,以阿绮的聪慧,说不定是一帮衬。&rdo;他声音一落,张锦便在一旁叫道:&ldo;九兄你说什么胡话?我母亲何等身份,怎么会要一个私生女的帮衬?&rdo;她越想越荒唐,不由哧哧笑了起来。张萧氏也是脸色不好。她瞪了张轩一眼,怒道:&ldo;阿锦这话说得有理,轩儿,你虽丈夫,有些事还不如你妹妹想得明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