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阮卿眸子平淡,二房掌着府里中馈,不知何时起早已将自己当成了府中主母和受宠的嫡女,长公主纡尊降贵来了阮府,二房自然要端着身份迎接。
阮卿抱着暖炉和浣玉出去时,正碰见江婉柔带着阮娉婷与长公主在廊下说话,身边还跟着温枕,只是走近了却瞧着江婉柔的脸红了半边,长公主面色倒是冷的很。
江婉柔一个妾室把着府里中馈,自然没被长公主放在眼里,每回遇着江氏,长公主千万般不待见,如今亲自来见阮卿,江氏却还不知收敛这般献殷勤,岂不是自取其辱么?
“阮卿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临近了,阮卿带着浣玉垂行礼。
见着阮卿过来,长公主终于满脸笑意迎上。
“枝枝,我特意过来看你的,也不知你的身子好些没有?”
长公主一面说着一面牵起阮卿的手欲往露华院走,只是忽的转过身投了一眼温枕道:“温姑娘是来给枝枝调理身子的,还不快跟上。”
长公主眉眼柔和可话语间却又少了几分温度,明显的是,她并无过多闲心要搭理二房的人。
温枕领会其意垂应下,随后跨着步子跟着两人离开,单单留了江婉柔和阮娉婷立在廊下。
阮娉婷一双长长的指甲将那方手帕掐得死死的,仿佛手中的东西便如同阮卿一样被她牢牢拽在手里,她躁动不甘的心绪终究忍不下来,抬脚便要跟着一起去,却被江婉柔拦下。
她眼里盛放着怒火抗议,“母亲,你看看,凭什么我们卑躬屈膝的热脸贴冷屁股都未得到长公主一丝青眼,可那阮卿,她什么也没有做,站在那里就有那么多人喜欢她。”
“凭什么啊母亲,难道女儿就真的比不上那个没了母亲的贱人?”
越说到可怜处,阮娉婷声音渐有些哽咽,只是那颗隐忍的泪珠终是没有掉下来。
“娉婷,慎言!”
江婉柔拧着眉喝止,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的语气不由重了几分,又瞥过几眼内宅院子才松下半口气。
她提醒阮娉婷道:“我从前是怎么教你的,人前无论如何,你都得做好样子,如今又是怎么了,竟为了一个阮卿也会大动干戈,若被旁人听到了,我与你在这宅院还如何生活?”
“母亲,我。。。。。。”
“回去再说。”
江婉柔白了一眼小声打断,继而又看了两眼院子才放心的带着阮娉婷回去。
婢女们撑着油纸伞,长公主挽着阮卿的手一刻都未曾松开,还反过来贴近了手炉看是不是热的,直到进了屋子才放心让她坐下。
长公主抬了抬手,便有一个婢女捧着一个琉璃罐上前。
“枝枝晓得珺儿的,她向来懒散惯了,我不把她关在家里读书,她定要出来胡闹,所以这几日才没过来看你。”
说到一半,长公主便从那名婢女手上将琉璃罐接过,她眉眼如水温婉道:“珩儿在院子里种的枇杷熟了,我便让人做了一罐枇杷膏,想着送过来给你吃才最好。”
长公主将那罐子枇杷膏塞到了阮卿手里。
那罐枇杷膏被抱在怀里,阮卿方能领悟眼前人为何深受一个侯爷宠爱而经久不衰,就算没了皇家身份,一个聪慧得体的良人已是世间不可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