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头还没想明白,一旁的砚儿便腾的纵身越过白墙去了海棠苑将邱彻带了过来。
邱彻的轻功是这几人里最好的,但到这屋子时,他那张脸显然浮着丝潮红,砚儿见着他这模样,便有些忍不住揶揄道:“从蒸笼里出来的,脸熏得这般红?”
邱彻摸了摸脸,这才顿觉到一阵滚烫,似乎真的如砚儿所说,方才放在笼子里被火烤了一阵。
可他刚从鹊楼出来,那里可不就是个蒸笼嘛。
他平静的呼出一口气,对屋中的几人道:“鹊楼着火了。”
“鹊楼着火?鹊楼又着火了?!”
顾珺闻言啧啧两声,感叹道:“算上这次,鹊楼今年可是起了两次火了,那楼里的小厮和姑娘就这般大意?”
顿了顿,她眸子一亮,看向邱彻,“还是说,是有人故意为之?”
前日砚儿曾说起过,兵部尚书宁鸿之子宁程在鹊楼与方霖生殴斗,还将方霖的脑袋砸了好大个口子来,眼下锦衣卫将鹊楼团团围住,竟还能生着火的事情。
当真是太凑巧了些。。。。。。
邱彻轻点了下头,道:“郡主说的不错,鹊楼的确有人纵火。”
自方荣被关进大理寺狱后,没过两日,顾珩便派了几个手底下的人盯着方府,一则是想看看,方荣下狱后,方府的人会不会有所动作。
二来,顾珩也是实实在在的看好方元齐,想着多添几个人也好随时保护这位长史大人。
那日方霖出府后,顾珩底下的人确实在跟着,跟到鹊楼附近没一会儿便听到里头闹了起来。
三楼的雅间里,宁程气急败坏,满脸的杀意,而方霖的头颅在冒血,与宁程争执几句后便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邱彻收到消息赶过去时,锦衣卫副指挥使乔策安已经将鹊楼完全围住,只等大理寺的人过来探查。
那时人多眼杂,他一个暗卫不好进鹊楼,生生等了大理寺的人看过以后,才趁着入夜翻窗而入。
里面的东西都被收拾了个干净,半点打斗过的痕迹都找不到,甚至连方霖流出的那一滩血都被鹊楼里面的人擦去了。
邱彻想好了空手而归准备退出鹊楼,可偏偏翻窗时,最不起眼的纱窗底下竟有一粒极其细小的碎瓦片。
那瓦片很光滑,呈棕褐色,边缘有些凹凸,且细闻之下还有一抹极淡的酒味。
他将碎瓦片刚揣在手里,屋子门口便渗进了一股烟雾,推开门时,楼下的姑娘已是仓皇逃离,鹊楼烧得只像个大蒸笼了。
而火势凶猛,情势这般紧急之下,他竟还能看见有一个小厮匆忙越过柜台,然后紧紧揣着怀里的东西离开了鹊楼。
虽说那场火未必是小厮放的,可偷走鹊楼里的东西趁乱逃出去必定有缘故。
想到此,他对砚儿道:“我知道他趁乱之中拿走的是什么了。”
“是账本,有关鹊楼所有买卖的账本!”
裴景年掀眸,“鹊楼的确是挥霍无度的地方,但一个听人差遣的小厮偷走账本难道是想以此揭鹊楼的交易不正吗?”